“这……这怎么办。”陈舍脑子一片空白,他沙哑的嗓音带有些许无力与无奈,额头的汗水几乎流干,他做到了他能做的极致,但依旧于事无补。
混乱的黄巾军根本听不进去他的一句话,在对死亡极度的恐慌下,即便是大贤良师挡在前面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跨过去。
此刻,陈舍被挤在七十万乱军之中,胯下战马早就受惊逃跑,也许是被哪个士兵骑跑也不一定。
他面色苍白,火势在慢慢地向他们靠近,噼里啪啦的热风中,传来火烤尸体的阵阵焦臭味道,令人作呕。
“陈渠,我们快走吧,哪怕穿过大火,也比坐以待毙强。”吴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陈舍旁边,看着六神无主的陈舍安慰道。
“阿光,我们死了多少弟兄?”陈舍脸上完全没有从前的镇定自信,被疲惫与憔悴所取代。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败了,就得认,下一次卷土重来,再打回来。”吴光看着陈舍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
“卷土重来?说得好听,但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们中路军受伏,其他两路必然没有什么阻挡,定会完成任务。而我,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还葬送了整个中路军。其他两名大渠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我们翻不了身了,就连方腊也不可能翻身了。”
“阿光啊,由不得我们不承认,这一次我们栽了。”陈舍表情变化了几次,最后终于变得坦然。
“那我们,降了吧?”吴光试探道,看陈舍的眼光仿佛有些深邃。
“大贤良师对我有大恩,虽然你我起于草莽,但毕竟算是有些风骨,你们们为了活命投降我不管,但我是不会降的。”陈舍道,一改方才颓废面容,目光坚定,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时。
“哈哈,哈哈哈哈……”吴光大笑起来,陈舍一愣,问道∶“你笑什么?”
“你我兄弟,生于草莽,得大贤良师之恩,授业封帅,曾统军百万,人生至此,死亦何惧。”吴光笑道。
此时,吴光才说出张角是他们的授业恩师,怪不得张角让陈舍接管南方战区,这其中未必没有提携后辈之意。
“对啊,你我兄弟,虽不同生,但可同死,那便随我一起,战到最后。你我二人,来世再做兄弟!”陈舍也笑了,抽出腰间双刀。
“来世再做兄弟!”
两个人,四把刀,义无反顾地冲上岐云坡,挥刀向汉军杀去,只留下两个不屈的背影……
岐云坡一战,以汉军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荆州大渠兼南方战区总统领陈舍战死,荆州副渠吴光战死。扬州大渠方腊及副渠王寅投降。
曹操歼敌三十二万,俘虏三十五万,余下的黄巾在混乱中逃窜,还真逃脱了不少人。
不过,就算那些逃脱的黄巾士兵再聚集起来,也不过是散兵游勇罢了,根本对战局构不成威胁。
而曹操,只付出了不到一万人的代价,可以说此战是一场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