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小时后,孤行云坐在密室里,一边将软趴趴的鸭舌帽在手中转出花儿来,一边笑眯眯地瞧着青葫,衬着那张天使一样的脸蛋,真是无辜可爱极了。
但落在青葫眼中,这笑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对!黄鼠狼!
纯的!
呸!
哪怕青葫心中的呸已经积累了一个水潭子,可对着孤行云,他还是非常识时务地缩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甚至都没想过要反抗又或者是通知同伴。
而至于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
——普通人,能斗得过妖吗?!他通知的那些人哪怕来了,不也是白白送死吗?!
没错,妖。
当然是妖!
这个长着一张俊俏脸蛋但却能用玻璃碎片在大理石上打个深洞的男人,不是妖还能是什么?
在这个混乱又混沌的社会里,所谓的妖,在普罗大众眼中从来都是都市传说一样的存在,又像是薛定谔的猫,你不打开那个盒子,你永远都不知道跟你擦肩而过的那个人到底是人是妖。
然而作为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对什么大事小事都要搜罗一筐的情报组织人员来说,青葫了解得却又更多一些,而就近来说,就在这小小的沥泉镇内近三年的案件里,就有许多无法以常理说通的事,更不提放眼整个扶风洲,甚至整个世界的诡谲之事了。
无论是西边那群时隐时现、莫名其妙对枪械进行某些古怪隐秘改装的黑手党们,还是那突然爆发又突然消失的名为“失血症”的流行病,又或是那些神神叨叨的宗教人士与神神秘秘的权利高层,还是南国近几年屡见不鲜的古怪大火和地形改变……这一切的一切,青葫心中当然也有所猜测,因此当孤行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但心中没有半点被颠覆三观的震惊,反而像是听到第二只靴子落地的安心。
——果然是这样……这个世界,果然不是这么简单!
在那一刻,青葫心中如此作想。
——但他的现身代表什么?这个妖怪……到底要做什么?!
青葫缩在角落,心中闪过无数的阴谋论,而在这些阴谋论里,他作为炮灰的下场一个比一个凄凉,死状一个比一个奇特,让他忍不住抱紧了胖胖的自己。
宝宝除了搜集情报之外又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他要遇到这种事啊?!
委屈.jpg
青葫在这片沉默中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思路,给自己编排了好几百种下场,而就在他给自己想到第二百六十七种死法时,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叮!叮!叮!
青葫一个激灵,蓦然抬头,而后在监控屏上见到吧台前触发特殊装置的人:楚非云。
离开了不到一小时的楚非云,竟又回来了!
——所以这两龟孙果然是联合过来给他下套的吗???
青葫暗地里气到爆炸,开始磨牙,没想与他同处一室的孤行云并没有离开密室的打算,而是做到监控台前,稍稍调整了一下发音频道,这才打开了话筒,慢条斯理地清了清嗓子。
“这位客人,”被孤行云经过刻意调整的话筒使他的声音失真十分严重,当那声音传到空荡荡的破旧酒吧内时,已像是纯粹的电子合成音了,“您去而复返,不知是有什么事?哦,对了,上次遇到客人去而复返这类事件的同事已经出了点不太好的事,让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我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交谈了,还请客人见谅。”
青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