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之后，一人酒醒，一人梦醒。

从床上醒来的苍雪头还有些闷闷地疼，他一醒来就自然而然地去摸身旁的被褥，没有预想的温暖，伸手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草席。

苍雪混沌的意识在顷刻间惊醒过来。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从未发生过，苍雪有些焦虑地从床上下来。冰冷草席和被褥只预示着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人已离去多时，第二种便是从未睡过。不管哪一种情况杜衡都从未有过，不祥的预感渐渐笼罩在了苍雪的心头。

难道是昨夜出了什么意外？！

苍雪穿着单薄的中衣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就推门走了出去。药庐之外，破晓的天空透着一抹独特的湛蓝，不远处的凉亭里，杜衡独坐其中。

已然入秋的风中带着淡淡的寒意，院落里的竹叶在风中呢喃。一缕晨光落在杜衡的肩头，他紧锁的眉头苍雪清晰可见。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苍雪这么想着回到屋里拿了一件厚斗篷走了出来，他走到杜衡的面前，将斗篷轻轻披在了杜衡的身上，斗篷落下，他的手也被杜衡紧紧地握在了掌心，“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

苍雪不以为意的答复，却让杜衡的眉头皱的更深。

“都说狐狸狡诈，我原本是不信的，可我还是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接近我…不是报恩那么简单的吧。”

杜衡说出的话轻而易举的就让苍雪的心像揪起来一样地疼，他突然很不想听杜衡说话，手在挣扎后脱离，身体却在转瞬间被杜衡禁锢到了凉亭的石柱上。

眉眼哀伤的杜衡清晰地倒映在苍雪金色的瞳孔里，他的表情明明是那么的哀伤，可唇角处却带着不明所以的笑意，这抹笑容就好像在笑他自己，亦或者是在笑眼前的这只狐狸。

“我…有什么是你想要的吗？性命？钱财？功德？相貌？还是…”

“情。”苍雪正视着杜衡的目光静静地回道:“我想要的…是你的爱。”

“爱？！”杜衡突然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苍，你不懂什么是爱，爱是这世间最深的喜欢，你一直都知道的，你爱的人…并不是我。”

杜衡的眼泪深深地烙进了苍雪的心里，是他的眼泪教会了苍雪要如何隐藏对一个人的喜欢。

喜欢就要真心实意地去爱，而不是有杂质地去爱。

“苍，我不愿做冬青的替身，三天之后，我…会在这里等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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