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这一昏昏了近乎一天一夜。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双眼时而无神,时而迸发恨意,身旁的姜枢看的不断咋舌。姜枢将他扶起靠着床头,傅慕回过神问:“可是又下了雪?”
“是啊,”姜枢给他端来饭菜,“爷就是从雪里把你刨出来的。”说着又有些得意笑道,“不是让你先走?怎么就把自己埋雪里了?殉情也不是这种殉法。”
傅慕本想夹菜,听了这话放下手,犹豫了下道:“这,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找我?”
姜枢纳闷:“找你?找你作甚?”
他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咽下之后道:“没什么。”却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姜枢“啧”了声:“怎么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过说起来,玉罗峰的那石盘棋解了。”
傅慕放下筷子,“嗯”声应道:“出去瞧瞧吧。”
姜枢纳闷:“你倒是不好奇是谁破了那盘棋?”
“是你?”傅慕抬头看他,见他摇头,又低下头,“那就没什么要知道的。”他从这一场昏睡醒来后竟是要比前几天的状态好的多,至少脸上多了些血色。
姜枢看着他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鞋,不住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心里悄悄否认着:“不,说不定是这两天发寒热烧的,这样比之前要有人样多了。”
傅慕穿戴整齐后,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对姜枢道:“谢谢,还有对不起。”
“这声谢谢我就收着了,但这声对不起……你莫不是背着我寻了什么坏事做?”
傅慕没说话,静静的盯着他。
姜枢冲他挑着眉笑了笑。
他突然就笑了,一直冷着脸的他这时的笑把姜枢这个老流氓给闪花了眼,他笑道:“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
姜枢回过神却道:“你再笑笑呗,笑的挺好看的。”
傅慕听了又冷下脸来,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道:“你,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轻浮?”
姜枢大惊:“啊呀,这怎么会是轻浮?这是我的本性啊。你笑的真的还挺好看的,再笑笑呗。”
傅慕冷哼一声,不说什么就自行打开门出门了。
留下姜枢现在原地瞪大眼,而后咬牙切齿:“行啊傅慕,长能耐了啊,信不信枢爷早晚让你每天都对着爷卖笑过日子?嗯?”
姜枢晃晃悠悠到了比武台,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比起第一天的幼儿园游戏来说,今日下午的还是有些看头。
他不经意看了眼比武台,哟,倒是有个熟人,此时拿着把大刀的汉子就是当日南梁国客栈里的五哥。
他挥着大刀砍向敌手,他的敌手持着一把剑迎了上去,两人接触又分开……整个比武台下叫好连连,姜枢还觉得有些耳朵疼。
他揉揉不舒服的耳朵,不得已戴上了兜帽,刚巧发现傅慕一脸冷漠甚至有丝不经意的嘲讽的坐在“VIP”席位上,身侧坐着的华阳子正一脸笑意朝着他说着话。
姜枢见状扯了扯嘴角,没有上前去找他,继续站在原地看起比赛,兴致勃勃,高兴起来与旁人一般拍手叫声好,也没什么不快活的。
又看了几场,姜枢喊的嗓子都有些干哑,就是这时又生了变故。
十几人或老或少有男有女押着个人吵着闯进来。
姜枢看去,被押的人也是个“熟人”,那个破解了石盘棋局的那个少年。他突然有些烦躁。
少年被“扔”到华阳子等掌门面前,他伏在地上不肯直身。
那十几个人中有位胡子花白的老者道:“华掌门,我等今日想请个说法,事关玉罗峰棋局,还请各位掌门前辈听我等之言。”
华阳子皱眉:“老人家请说。”
“我等应邀来华山破解石盘棋局,却不想有人违背棋德弄虚作假!”
此话一出,全场轰然。
那老者接着道:“我等十六人在这一日内抓到了这个卑鄙小人,可惜这小人并不说出真正破解棋局所谓何人。”
这时原本老老实实伏在地上的少年猛的抬起半个身体,他急急切切道:“我说,我都说!”
华阳子道:“大家稍安勿躁,”复又对少年道,“你说,是谁?”
“他姓姜!我曾亲口听他说过!就是,就是……”他神色慌乱起来,身体也不断发着抖。
在场的人耳力皆不错,听到了少年的话,他们神色各异,不像少年那般的反应,反而沉默下来。
寂静之下,只听少年含着哭腔道:“厥初生民,时维姜嫄,就是这个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