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担架,两张白布,白布盖住了那两个人的身体,却阻止不了那红色从担架上流下来,砸在水里,化开了就再也找不到那一点红了。
就像那两个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世间。
这一切不是一时冲动的悲剧,是日积月累的怨恨到了临界点,瞬间爆发了。
宋娇娇昨晚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客人,那人又矮又胖,还是个地中海,肚子肥得像个水桶似的,压在她身上,挤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可谁让这人一出手就给了一千多块,她做了这行这么久,收的都是一两百块的。因此即使再恶心男人的油腻,她还是忍着牙上了,不就是一个男人的丑陋玩意塞进她身体抽动半天而已,忍忍就过了。但这个男人有性/虐倾向,不仅用鞭子抽她,还用内/裤塞她嘴巴,用丝袜绑到脑后,又拿震动肛/塞塞她后面,本人还粗暴地操/弄她。撕裂般的痛,让她几近崩溃。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她两眼发白,已经晕死过去了。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
她拿着自己的命,去换肮脏的钱,得来的东西,还没焐热,就被人搜刮的一干二净。有人自由自在地过着上流社会的日子,整天和上流社会的人混在一起,谈天说地;有人在见不得光的窑子里,受万人唾骂,男人凌/辱,自己所有的付出,得不到感谢不说,还被他们万般欺凌践踏,怎么能不恨?
她也是女人,纵然不能锦衣玉食,平平淡淡也好啊,勒着裤腰过日子她也不怕的,可从一开始,她就没得选择。
“这就是全部了?”女人扫了眼着手里的两百块,阴冷地盯着她,仿佛面前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罪该万死的死敌。
“是。”宋娇娇说。其实她口袋里还有三百的,只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下/体常常难受的厉害,她想存点钱去医院看看。
“呵!”女人冷笑一声,一把扯过她的长发揪起来,朝着她的脸唾了一口唾沫:“我呸,贱/货,学会撒谎了啊。我可是一大早就听小红说你昨晚接了一个大客人呢,大客人嘛,又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钱,操了一晚还不够我塞牙缝,把那些钱交出来!”
“啊!”宋娇娇脸上青红交加,身上又疼得厉害,她伸出双手去扳女人的手,可女人看着干瘦,力气却是大的厉害,宋娇娇不仅挣不开她的束缚,反倒被她拽得生疼,顿时疼得眼泪哗的下来了。“妈,你不要这样子,我好疼……我好疼啊……”她苦苦哀求着,乞求女人给她哪怕一点点的怜悯。
女人不为所动:“拿来。”
宋娇娇哭着摇摇头。不能给,给了就没钱看病了,她好不容易存下一些的,若是被她拿走了,到时她怎么办啊。
女人依旧不为所动,宋娇娇不给,彻底惹怒了她,她把宋娇娇摔到地上,坐到她身上,一边揪着她的头发一边甩嘴巴子。宋娇娇一边闪躲着一边哭,哭到眼睛都红了,声音沙哑了,脸也肿的像个带血的馒头似的,全是伤。
“给不给?”女人怒骂,干瘪的脸扭曲,活像一个吸人血的妖魔鬼怪。
“给……”她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话,从此再也不是自己。恨意着了魔,疯狂蔓延到骨髓里,把她蚕食鲸吞,什么都顾不了了。
既然你不顾我死活,那大家都不要活了吧。她拿着菜刀出来,女人正在闭着眼,躺在躺椅上愉悦地哼着不成调的京剧等饭吃——那么好的心情,大概是从她身上搜刮了一笔吧。
“妈。”宋娇娇温柔地叫着她,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女人睁开眼,看到宋娇娇举起刀架在她脖子上,温柔地笑着说:“妈,我是你女儿吗?!”
女人愤怒:“贱/货,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
宋娇娇得不到答案也不恼,她神经质地笑着,菜刀又近了几分,女人的脖子流出了丝丝血丝,这时女人才真正害怕了,她恐惧地瞪着宋娇娇,控制着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以免刀口伤得更深——这贱/货真的想杀了她。
“你敢杀我?你就不怕坐牢?杀人可是死刑的!”
宋娇娇拽着女人的头发,刀口又推进了些,女人痛呼,宋娇娇漠然地扫了她一眼:“你口口声声骂我们贱/货、杂/种,到头来我们还不都是你生的?都说种豆得豆,要怪就怪你自己又贱又恶心,才能生出我们这样的玩意儿!你说是不是啊,嗯?”
“你……”女人愤恨地瞪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快要气爆炸了。
“不要动!”宋娇娇喝住她:“反正你心里就只有宋清禾和你,从不在乎我们几个的生死,除了宋清禾,我,四妹,五弟,就不是你生的吗?妈,我叫你一声妈,可你配吗,呸!把子女当娈/童、妓/女的你,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刀起刀落,血液飞溅,身首分离。
宋娇娇放下刀,不慌不忙地把女人的头放在她的脚底,让女人头脚颠倒,到死都是自己踩着自己的头,做鬼也得在自己胯/下。做完这些,她掏出手机:“喂,110吗?xxx有命案。”
她重新拿起刀,刀口对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宋栖——
她最后的嘴型如是说。
两个人,四个零件。
故人不再,人心不古,大抵如此。
他以为,拂去云翳便得以窥见天明,怎料,云层之上,却是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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