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慈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何大款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他说……”我语噎, 何大款儿调戏的话说不出来, 又怕说结婚的话刺激了辛慈, 我只好恨恨的说:“TMD,等我把设计做完,看我不敲他竹杠!”
自从我和辛慈厮混久了, 说话越来越的混不吝了。
“敲,敲,你随便敲, 他还等着你敲呢!”辛慈又翻她的案子,看着当事人的照片感叹:“哎呀呀,哎呀呀,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呀!你看看二十年前水灵灵的大姑娘, 看看现在,哎呀呀,哎呀呀, 就是传说中的黄脸婆呀!”
“哎呀呀, ”辛慈感叹着, 突然从包里掏出镜子,凑近看自己的脸,然后惊呼:“乐久久!我, 我什么时候长皱纹了?!”
啧,早长了!我早就看见了, 怕打击你没好意思说。
真是的, 就您老那整天笑眯眯的样子, 怎么可能没有笑纹呢?
“天哪!”辛慈又惊呼:“我这个,这个,是黄褐斑吗?是不是?”辛慈凑过来非要我再次确认:“是不是?”
哎呀,我哪里知道黄褐斑和小黑痦子的区别啊?再说,我实话实说是,您还不揍我啊?说不是,明显打妄语嘛,可真真是难为我了。
辛慈撤回身,又拿起镜子,郁闷:“岁月又曾饶过谁?人到三十天过午。”然后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人到三十天过午,这话我妈知道楚尘找了女朋友,逼迫我一年内拎个男朋友回家的时候,说过一次。
我离三十还有几年,但是辛慈,三十虚岁的生日都过了。
我假装着在专心的做设计,其实在心惊胆战的等着辛慈发作,结果辛慈只是自己窝在一边郁闷,郁闷了好久,又拿起案子来看。
看着看着,辛慈又发飙了:“TMD,凭什么男的女的都老了丑了,但是男的就能不停的搞小姑娘,为什么女的就没有人要?”
-“靠,做了这么多年的离婚律师,我是看透了,说什么男女平等,男女真的平等?看看婚姻就知道,女的绝对是婚姻中的弱者。”
-“就说生孩子吧,男的一时爽,女的呢要怀胎十月,孕吐,生,养,哪件不是很痛苦,哪件不是以女人的容貌和身体为代价换来的。而孩子呢?竟然是一人一半!女人在生孩子养孩子的时候,男的说好听的是为了家在外打拼,打拼之后若是没有成功,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打拼成功了呢?那就是成功人士了!那就可以左拥右抱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那还是有良心的呢!真没有良心的呢?直接把糟糠之妻弃之敝履。”
-“唉!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辛慈发了一通的牢骚,我也算是理解为什么楚尘不愿意辛慈再接案子了,确实影响心情。
可是,辛慈,见过了诸多婚姻的恶毒嘴脸,你竟然还是期望走入婚姻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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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款也不来哄我,哦,其实我也没有生气。
不过我确实也没有时间去想何大款,因为辛慈和楚尘又吵架了。
又吵了,又吵了。
吵的我真是怀疑爱情了。
这次是楚尘主动找辛慈吵。楚尘:“辛慈,你接单子了?背着我接单子了,说好的彼此信任呢?”
辛慈:“信任?我就接了一个单子,谁知道你在外面已经招惹了多少了小姑娘了?”
楚尘:“辛慈!你又要老调重弹!我只问一句:若不是我今天正好看见你和那个酒糟鼻子的土肥圆在咖啡馆里谈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瞒着我?瞒着我做完这个单子,再接下一个单子,一直瞒下去?”
酒糟鼻子的土肥圆,这对情侣真是有默契,连起外号,都起的一模一样。
辛慈:“我接单子碍你什么事情了?我难道就没有工作的权利了吗?”
楚尘:“首先我们是不是谈好了,你做全职主妇,我来养你。其次,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工作吗?我们的工作---律师是具有极高风险的,很容易遭受打击报复,我不就是摆在面前的一个例子吗?我不想在工作的时候还时刻担心着你。”
辛慈听到楚尘不让她工作原来也是担心她受打击报复,也是关心她的,便软了下来:“我做的是离婚律师,又不是商业纠纷。你看我做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受到过打击报复,反而和很多当事人后来成为了朋友。”
“人心不古!”楚尘:“社会发展快,社会风气变化快,之前找小三的渣男大多心怀愧疚,所以你的胜诉率很高。现在呢?现在的渣男是和小三联合起来想把原配赶出家门!你之前不就是有一个渣男转移财产还做假账让原配替他还债的吗?”
辛慈:“总要有人为原配弱者说话的嘛。”
楚尘:“但是,像今天,我看见那个酒糟鼻子的土肥圆摸着的手,我真的是忍了很久才没有揍他!”
辛慈:“那不是摸!我使劲往回拽,没有拽回来。”
楚尘:“你被沾便宜是事实吧?这种渣男是没有道德底线的!辛慈,我真的不希望你和这种渣男打交道,我觉得恶心。”
辛慈:“楚尘!你大男子主义。”
楚尘:“哦,是有点。”
辛慈:“那公平起见,我也可以大女子主义啊。楚尘从今天起,你不要工作了,我来养你,反正我挣的不比你少!”
楚尘:“不行!”
我不想再听墙角了,反正一会儿辛慈会跑过来跟我一阵抱怨的。
但是,我也很愁:清官难断家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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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慈和楚尘这样子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进入了冷战期。
辛慈与楚尘冷战,苦了我和季辰,因为辛慈的心情直接会影响到她的厨艺。四个人一起吃饭,我和季辰大气都不敢出,我们都想赶快填饱肚瓜,早点撤。
吃着,吃着,我皱了下眉,头都不敢抬直、往上挑眉的看季辰,看到季辰正以同一样的姿势看我,也皱着眉头呢。
我和季辰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同步的抬起头,放下碗,异口同声的说:“我吃饱了。”然后站起身来就想溜。
“站住!”辛慈喝到。
我和季辰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住。没有办法,恋爱中的女人不能招惹,遇到恋爱问题的女人更是不能招惹。
辛慈在我们背后黑着脸说:“把碗里的饭吃完,把盘子的菜吃完,然后收拾桌子,刷盘子洗碗再走!”
哎呀我的妈呀,让我把盘中菜吃完?还不如让我们去死!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说:“我真是吃饱了,季辰,上。”
季辰是个好脾气的,好脾气是心理活动而不是生理活动,那菜要是引起生理反应他也是控制不住的。若是吃着吃着吐了,岂不是把辛慈打击的以后再也不做饭了?
死也不吃!
大道为直,季辰打算实话实说:“辛慈,那个,那个菜,你是不是把味精当成盐了?”
这话震的辛慈一激灵,辛慈和楚尘一上饭桌子就冷战来着,还没来得及吃菜,但是那菜她炒的时候是很奇怪的,放一勺子盐,尝一下不咸,再放一勺子盐,还是不咸,她当时不是心里正堵着气嘛,所以就没有多想,就又再放了一勺子盐了事。
原来不咸,不是因为盐不够多,而是因为她放的不是盐,而是味精。
竟然把味精当成了盐!耻辱啊,耻辱啊,真是她一个顶级厨娘的耻辱啊。
但是得抗住!辛慈控制住面部表情,拿起筷子,伸向那三勺子“盐”的菜盘子,她打算无论是啥味道都要说:“嗯,别有一番味道!还是挺好吃的嘛!来来来,咱们三个一起把它消灭掉!”
可是,那一筷子菜刚刚入口,她,实在是忍不住,不行啦,要吐啦,要吐啦,辛慈跑到厨房洗菜盆那边吐啊吐啊,把早上的饭都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