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门课考完着实是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后面的大学英语之类的公共课他没那么当回事,奖学金他是争不来了,本来也不是多志存高远的人,每次期末鬼门关走一遭别被留下就算尽了力了。
专业课他还行,毕竟是下了决心要学好的课,上课基本也走心听了,考试老师倒也确实没太为难人,基本上有听课都能答个七七八八。
至此他的期末考顺利结束,不过林瑾瑜还没有,他的心理专业考在考完所有本专业考后的一周,挺悲惨地遭受着眼睁睁看着林靖飞无忧无虑,自己还在熬夜复习的生活。
林靖飞倒也不算无忧无虑,他还在烦着放假回家的事。
林父在期末考前就来了好几通电话问什么时候放假、要不要他来接,完全扼杀另一个可能性。
但林靖飞比起去年更加没有回去的欲望了,他不想回去看到林母挺着肚子他对新生的生命没有恶意,但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芥蒂也忽略不了。
林瑾瑜去年说过他对父母没有憎恨,但也只想疏远。但林靖飞做不到毫无怨言,特别是得知她做过什么之后,听到林父之前不加掩饰的偏袒之后。他真的觉得他们要怎么对待自己无所谓,但他受不了林瑾瑜什么也没做错,他甚至是受害者,却反而被他们自以为隐晦地疏离。
那样的话不如就连着疏离他吧。
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个能力不着家,找不到说不过去的理由。
“瑾瑜还要再考一星期,等他考完我们自己搭高铁回去就行。”
他知道林瑾瑜不会有意见,他说什么林瑾瑜都会跟从,但就是这样他才更觉得不适从。
快点毕业吧,快点有自己的经济能力吧,到时候可以走得更远更自如一些。
他们在春节的前一周登上回程的高铁,比起去年,少了两个大行李箱。心知肚明不会住完一个寒假,都不约而同就带了几套衣服。
虽然进门前打了好几次预防针,但实打实看到了还是会愣一愣。怀孕确实不是假的,一回家就看到沙发上的林母,挺着四五个月大的肚子,不算明显,但也确实看得出来。
林靖飞只扫了一眼就匆匆挪开目光,心头冒腾的膈应比他预想的还重一些。
年关正忙,餐桌上能见到林父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不在的时候林靖飞也乐得跟林瑾瑜叫外卖或者外出觅食,他在的话就不得不一家子坐一起吃饭。
饭桌上,又是与往日无别的沉默里,林父毫无征兆开了口:“靖飞,你们兄弟俩都不小了,大小伙子的怎么成天黏在一起?”
这话里林靖飞怎么听都感觉带着一茬刺,正正地对着他跟林瑾瑜。很莫名其妙,林父在家待的时候也没那么长,怎么就知道他俩‘黏’在一起了?除了有人暗示明示他想不出有别的理由。他不想开口接茬,于是林父又自顾自说下去,好像生意场上推杯进盏的眼力见儿都被他就着饭吃了,他又问:“快二十的人了,在学校里怎么样?谈到朋友吗?”
林靖飞眼皮一跳,直接驳了句“没有”。
林瑾瑜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就一句‘没有’便又匿了声,不管不顾这餐桌又陷入另一种暗波汹涌的静默。l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