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并不直接回复,而是继续着原本的推论分析。
“远不止这么简单。他们一个出身水族,一个出身羽族,相遇的几率本就低至可以忽略不计,此番相遇却是有人设计,一位羽族公主,哪有那么好落水,还正被一位龙族皇子撞上。这等初逢的缘分,想必是有些东西混在里面的。”
帝铭暄并没有直言他的身世由来,但话说到了这个程度上,任君羽焱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自己的诞生应也是被人设计在内的一环。
“原本以你父母的情况,水火不容的条件下实际是很难孕育子嗣的,至于他们究竟用了何种方法将你催生,我也不知。”
“那……我父母他们,就完全没有一点点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问得好,他二人毕竟不是傻子,公主发现自己怀孕时也已经距离怀上你时过了一段时间,那时她正与嗔念魔尊进行着一场交易。那时羽族视她为叛族通敌的罪人,他们夫妻二人不可能直接同昔日族人发生冲突,但公主随丈夫逃往多时,积怨已久,又正值水族内乱,先前也因他二人私奔一事将湘王的实权收回,孤立无援之下公主背着丈夫最终做了决定,借用魔尊给予的魔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屠戮追杀她的羽族士兵,但后来不得不因为身孕而终止。”
帝铭暄说完这段话停顿了许久,也未听到对方发出一句询问的话,又继续开口。
“我想你也该明白了,站在身为丈夫的角度,出于理性,湘王爷自然会选择劝妻子放弃这个孩子。可最终结果却并非如此,他仍旧遵照了妻子的意愿,不然你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我这里。”
对方依然沉默,似是未能听进他方才所言。
“这也恰好映射出了一位凰族母亲护子的心理,也完全将丈夫宠爱妻子的情绪收束在内,织就了一张坚韧的情网陷阱将两人完全束缚,几乎毫无挣脱的可能。这设计,不可不谓之巧妙。”
所以……真的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君羽焱先前并未仔细考虑过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其中究竟有何不妥的地方,经由对方这般仔细分析起来,他似乎再也无法掩去自己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事实。
……
自己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所能给旁人带来的只有无尽的伤痛。
他本该是被父母抛弃的那个,他父母并不该因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而丧命。
他已经忘了要问帝铭暄究竟从何得知这一切事情经过,颓然陷入对自己生命的思考之中。
“他们没有死,但……也暂时难以与你相聚。”
“什么?!他们没死?”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将他推离自己的怀抱,抓着他直面他试图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但又想到了先前的承诺,仍旧将自己的双手克制在原地。
“在嗔念魔尊身边,跟从的圣女与大祭司。圣女乌瑶就是你已经被控失去以往记忆的娘亲,但仍依稀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多次向魔尊乌桀请求要让你回到她身边。”
“祭司乌琢是你在魔界卧底多年试图救妻子脱离苦海的湘王,也就是你的父亲。虽然也曾怨恨过因你使得整个家庭支离破碎,他流离在外寄人篱下为救妻子多年,做了无数恶事早已无法将自己洗清,但终归也是一位爱你的父亲,选择将这些实情隐瞒,不让你去承担这些苦痛,你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也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前几日外出前去魔界打探情况时便直接找上了他,这才恍然惊觉。他那时曾向我坦诚自己实在不是个负责的父亲,也觉得一味的欺骗逃避不能解决面前蓄积日久的问题,也托付我找个恰当的时间将这些告知于你。”
“作为你的长辈,我与他交谈时,也同他一齐怀疑反思过我们先前庇护你的行为是否也是造成如今情况的原因之一。我虽恐惧你像我一样不可避免地踏上复仇之路而使自己变得多疑复杂,但却无权阻挠你知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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