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藤蔓也显得十分狰狞丑陋,像是以灰绿碎步和了泥水随意拧紧虬结在一起。
池顶倒垂的钟乳石上除去缠绕的藤蔓,却还有源源不断聚集而来的各类毒物,却都十分有秩序地将毒液注入藤蔓之中。
每隔一阵,那些毒物就好似被藤蔓抽尽了生命般从附着的石柱表面纷纷跌落进池水之中,但却无一尸体在液面悬浮。
毒液池的正中央是一根巨大的石柱,此刻正以藤蔓作为绳索将一人束缚其中。
与其说这藤蔓是束缚的绳索,更不如说这丑陋的怪物已经长进了那人的身体。
他露出毒液面的身体肌肤却仍呈现着原有的白皙之感,似是并未受其侵染,但却在肌肤上多了一道道环钩状的绀青魔纹,原本身后垂落的赤色发丝也因浸了池水而将发尾染上一抹妖异的紫色。
浸泡在池中的红发少年双眼闭合,似是已经在此处沉睡已久,心口却是插着一段乌黑的枯木。
站在他对面岸边空地上的,是有着一个与他绀青魔纹颜色相同发色的女子,还有着植物般青白泛着灰色的肌肤,将蓝紫魔花制了衣裙穿在身上。
女子的面容并未给人以任何美感,反而肌肤间布满了树皮般的丑陋褶皱,指尖正连缀着一节生长在少年身上的藤蔓。
她似是从藤蔓中获取了什么奇异的能量,容貌正逐渐变得愈加年轻。
当最后一丝皱纹自她脸上消除时,她也正走至少年身旁站定,右侧的眉连缀着七颗绀青色的星,突然发出一连七束青紫相间的奇异魔光。
四周藤蔓均被她收回,液面缓缓下降,池中的少年也终于随之睁眼。
原本鲜红如血的眼眸此刻却已被染得深紫,一时竟难以在他眸中寻到同样深黑的瞳孔,见到她,开始徐徐动身下跪,虽是温驯却毫无感情的声音自嘴边传出:“主人。”
“你既是凤凰,受了我这花毒,与那毒鸟同属羽族,那便赐名为鸩吧。过来,让主人瞧瞧。”
那少年闻言随即机械地起身走至她面前,任由她抚摸着自己发丝间顶出的羽冠。
“凰族迫害我族至此,好戏才刚刚开始,这百位先祖根茎滋养方才能激活这段枯木,你且好好收着。”
那魔族女子忽然发出一阵狂妄而尖锐的笑声。
原本生长于魔、凡两界边缘殇嚎塚的绀魈魔女突然开始带领手下魔花在魔界持续扩张势力,魔界各族开始传言绀魈魔女糜迭香身旁多了个俊俏的魔兽少年,但并无人知晓这两者间的具体关系。
魔女所统属的绀魈魔芋一族,在魔界早年曾也是独霸一方的植物类魔主,曾大肆侵入凡间,后来却被神羽凰族赶至边境藏于数百丈的地下苟且偷生。销声匿迹许久,却不知为何此时突然自无闻而露头。
魔界各族多方打探,只听闻那少年名叫作鸩,是魔女手下一员大将,身后常显一对魔炎羽翼,曾于一日之内接连击杀三位魔族首领。
借助鸩的力量魔女迅速将魔界大半散居的魔界植物与兽族收编麾下,势力至逼四大魔主。
而后糜迭香已不满足于在魔界贫瘠的地域继续扩充势力,转而将毒手探向了凡间。
魔女此举一是为了带领族人夺取生存空间,重新划定本族势力范围,二则是为了履行与那幕后之人的协定。
鸩的魔力根本不是凡间修士所能承受的,魔炎一出,赤地千里,立刻引得凡界生灵涂炭,寻常灵修难以存活。
惊魂未定的人族修士连同兽族、木族等凡间族类一齐向神界祈祷传达求援意向,也随之引起了神界各域的重视。
神界各域派遣兵将前往讨伐意图将鸩围捕剿灭,但均以将领死亡而落败告终。
神界出兵的接连失败,也使绀魈魔女愈发膨胀起来,开始将战争推往神界四域君主所管辖的领土之中。
相比于主人绀魈魔女糜迭香,鸩的恶名则更被三界各族所熟知。
各界流言四起,却独有一条流传迅速且范围甚广。
传言凤君失踪前,曾于羽族凤殿朝堂中惊现多名魔族人士,羽族境内有侥幸逃生者称新凤君效仿其母串通魔族只为害得羽族各族一并覆灭,为凰族没落一同殉葬,现今魔女身旁的鸩,则是早已叛入魔界的凤君。毕竟鸩与昔日凤君所用招式极为相似,又都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近乎难以杀伤。水族出兵时虽曾将鸩设计在海水中溺死,但并未得偿所愿,眼睁睁看着他在水中化为一条红紫驳杂的魔龙御水而行。
这一消息也随之传入帝铭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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