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痴情的凤凰。事到如今倒不如先关心一下你自己,本君可生平最厌恶有人插手我的事儿,你便是其一。”
他笑着将手滑落至他颈间解开衣领,一连解下他身上所有覆盖的衣袍,转至身后伸手将其尾羽撩起在手上一卷,手中收力撕扯。
“你……!”
他用力拽得周身锁链碰撞作响,只感觉尾椎被拉扯得皮肤流血,灼热的血珠自臀部向下滚落。
“猜猜我要对你做什么?”
他仔细盯上了面前这罕见的红发少年,黑红魔纹掩盖下五官倒也十分精致,眉眼之中依稀能寻到三分那人的影子,但却又不似那人肤白如冷月,而似朝阳初升。一侧眼眸殷红如血,一侧幽深如狱,偏偏这样一副邪异的色彩搭配,生在他脸上却并不使人感到十分突兀。
那模样倒颇像个早年执政的魔族少主,但又因神族身份而强压邪气,偏偏五官形态又生得极为中正。
这也难怪他会在这小凤凰身上瞧见兰的影子,毕竟他们多少有些亲戚。
“你卑鄙!你无耻!”
即使是咬牙切齿,凰族的声音在他听来依旧十分悦耳。
“我不过就想取你些凤血,可有人比本君对你更感兴趣。”
“究竟是谁指使你抓我的?”
“哦?你不知道吗?”
面前的小凤凰怒目圆睁,目光死死抓着他不让自己离开视线半分,嘴角微动,但并未出声。
“也罢,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小鸟儿,你可知道你当年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吗?”
君羽焱红眸中略露迟疑,一时被他这句话扰了思绪。
“你是你父母所生不假,你可想过你这两族体质,会引来多少人忌惮?”
“你到底想耍什么鬼把戏?说这些用不着的来扰我心绪?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信与不信,自然在你。你也是当年害死你父母的凶手之一,他们被利用不假,你却也是工具。”
“你这妖孽休要胡言骗我,我当年又有何能耐如何害死他们?”
那男子不怒反笑,勾勾嘴角放出一句话:“哟,你以为他们想抓你干什么?”
他已从方才的对话中捕捉到几条关键的信息,串联在一起,琅嬛阁主意图无非就是在告诉他,他生来就应是被人利用的傀儡,源于他这特殊的体质,而他的父母当年为使他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来,定是做了不小的牺牲。
君羽焱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
面前的凤凰再度回神,重新凝起眸光来看向他,开口喃喃道:“为什么?”
“这是你的宿命,自然也是害死你父母的报应。好好回想一下你以前快乐的日子吧,很快你就会把它们全都忘掉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明天魔界就会派人来把你接走,制成魔傀。到那时,任你是水族丞相还是大将军,任你是羽族凤君做了多少好事都没有用,两域的百姓只会记得你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魔头,就算是你的暄哥哥,也不得不听命于神帝要砍了你的脑袋向神界谢罪呢!”
他似是突然间被人抽去了脊骨般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又似突然被人扼住喉咙般窒息,左目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墙壁,身体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帝铭暄。
卖我求荣?
真有你的。
可你知道吗?你还有你的天下,少了你,我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眸光终于完全黯淡下去。
他重新换上了往日在阁中的装束,收敛了花蛊的香气轻车熟路地摸进了阁中后院,缓缓朝着禁地靠拢。
迎面一阵熟悉的兰香随脚步挪动衣袖轻拂扑面而来,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位与他容貌相同的现任兰君。
虽是他自己也挑不出单容貌上与他自己的半分岔子,可对方终归不是龙族,肌肤之上总少一股涵养的水灵力。
千面,是为相族,本无定型,可拟万物,真假难辨。
但这一族的天赋也尽然落在此处,修行这等功法对其而言定然分外艰难。
况且,他又怎是那么容易模仿的?
帝铭暄在一眼看出对方原形后便顿时没了兴致,直至突然兰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支长颈的透明容器。
容器中盛放的液体正淡淡散发着金红的光芒。
他看向容器的眼神突然一滞,即使兰离开后也久久未能回神。
那是……他的血。
他原本条理清晰的脑中突然轰的一声,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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