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琅嬛阁会给门下弟子种很多蛊吧?”
“愿闻其详。”
“你该知道凰族血脉对蛊虫天生克制吧,他这几日一直与你接触,每次离开后都会引得体内蛊虫慌乱暴动,难以压制。”
君羽焱心里一沉,抬眸认真地看向他。
怪不得他近来总在他面前格外嗜睡懒散,原来是与自己接触时压制了身中活动的蛊虫。
“那他现在要不要紧?”
“肯定要紧啊,都快死了。”
“什么?这……怎么会这样……”
他并未察觉到他有何性命之攸,他也仅仅才与他分开不过几日未见,却不曾想事态已发展到如此地步。
“一时半会儿倒是死不了,可时间久了,难免就姿容不及从前,你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到时你可别喜新厌旧恋上了别家姑娘少爷到处去逍遥快活,单撇下他自己人老珠黄……我就替皇兄谢谢你了。”
彻王爷一席话听得他云里雾里,大抵就是要告诫自己不要始乱终弃。
可他一时未能弄清自己为何要始乱终弃的缘由。
“王爷此言何意?朕……未能听懂。”
“就是字面意思啊。”
“朕以为王爷来此定有解法,而非仅将此事告知于朕。”
“本王也气你将我皇兄害成这副模样。”
帝铭彻抱臂斜倚在门上斜睨着他。
“王爷请讲,朕自当倾力相助。”
“若是让你给他换血,你可愿意?”
“就这么简单?”
“简单???焱相你怕不是当了凤君脑子烧糊涂了吧!至少要分成几次逐一替换,否则我担心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承受不住,即使对你而言也损耗极大,一身精气大半源于气血,你若是因此大量损伤精血,于你修为根基有损,甚至暂时无力自保。你可醒醒吧,你现在身份暴露,觊觎你凤血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你现在又不可能将自己隐匿起来不抛头露面。”
“可我若看他忍受折磨不能出手,我会更加自责。如果能救他,我这条命不要也罢。”
“哎呀!你们两个是想合起伙来气死我吗?!以命换命有违医德,这种事我不会做的你知道吗?”
“我不可能忘恩负义。即使他当初知晓我身份之后就此将我囚于牢中取血,我也心甘。所以王爷,你要我如何配合?”
“你快些安排好你这里的事,随我回去。”
“好,王爷稍等。”
他随帝铭彻来到了寝宫之中,依旧如往常一样门楣冷清,偌大的宫中仅有他一人,于龙榻上坐起向口中送着汤药。
他恰好瞧得见他背后结起凝固血痂不久的伤口,蜿蜒在他白皙肌肤上分外扎眼。
“铭暄……你受苦了。”
“朕还真是难堪得很,竟被你撞见在这自己喝着补药。”
“……你不要再说了,是我不好。”
他见他总能十分轻易地红了眼眶,伸手将他揽于怀中给予温度。
“你二人准备一下,我去取些器物。”
帝铭暄被帝铭彻拉着灌了一碗麻药便昏倒在床上,于是帝铭彻试探了麻醉效果后,就取了刀划开皮肉仔细检查向外挑着蛊虫。
蛊虫似是畏惧凤君站在一旁,蜷缩着动弹不得。
虽是重复过千万遍割肉的动作,可手中的刀落在他身上,却依旧使帝铭彻身后渐渐渗出冷汗。
君羽焱皱眉看着他挑出的各型各色的毒虫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由得抓紧了自己的手腕,这才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你自行取了血先助他伤口愈合。”
“好。”
他自手腕放血滴落在刀创之上,金红血液沾了创面便开始自行连缀融合,片刻后则犹如肌肤新生。
另一侧帝铭彻也开始将原有的毒血向外引流,拉过君羽焱的手继续破开创面。
“你以控水之法循着他的血流把凤血输送进去,切记控制好活性,不要让血溶于四周血脉之中。”
金红灼热的血液开始依言缓缓流注进入血管之中,但并未因接触创口而消散,仍是聚集在一起将血流中残存的蛊虫烧灼净化。
他额前已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此举无疑对精神力消耗极大。
终于结束了第一次换血,他二人这才坐下大喘几口气。
“焱相辛苦了。”
他接过从帝铭彻手中递来的补药。
“王爷有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