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颜色以不同种的原料配置而成,经由特殊药水可将染料从尾羽上洗下。
在生命的不同阶段不同时期,重大节日,及各种不同的场合,也分别由不同的人执笔在尾羽上绘制不同的纹路。
而真正每日开始修饰尾纹则是从成婚后开始,那便是已有家室的象征。
凰族专情,一生仅会有一位唯一的恋人,而互相画尾也正是彼此增进磨合感情的重要方式。
于他似是不难理解,好似人间伉俪情深,夫君亲自为妻子描眉一般深情。
这本图册上正记录了各种用以画在凤尾上的图案,其中不乏情侣竞相沿用的图样。
但此书似是尘封已久,很长时间都不曾有人动过了,以致书页的缝隙间略带了一丝尘土气息。
长公主将此物赠给自己的意图显而易见,她已经承认了他二人之间的感情。
他不再继续翻看,将图册合起收入怀中。
帝铭彻觉得自己又惹上了麻烦。
那日他的皇兄从羽族皇宫回来后就径直找上了他,洋洋洒洒罗列了一大堆珍奇药料命他去找,他望着这些古怪刁钻难以寻觅的名字叫苦不迭。
谁叫他是他们兄弟几个之中唯一弃权从医的,长了些许毛病就无一不上门麻烦他。
他天赋不多在攻击防守,而偏偏倾向于治疗,着实有些奇怪。
而这一天赋的发掘也源自他小时体弱多病,如今也学成了医生,也更是比皇帝还要让旁人不敢招惹。试问有谁会去得罪自己以后可能要求请帮忙的神医呢?
他是喜欢捉弄帝铭暄不假,只因此人也没少给他添麻烦,但他也要依靠他特殊的体质试药。
但一想到为了哥哥的‘幸福’,他索性麻烦就麻烦吧。
当然,他更觊觎的则是哥哥的手艺……
终于帝铭彻气鼓鼓地带着配置好的颜料找到了他的寝宫。
“辛苦彻儿了。”
“你要这些颜料干什么?该不止为了画画吧?”
“就是为了画画啊。”
帝铭暄朝他笑道。
“你想累死我吗?我要死要活的给你搞这几个破颜料你告诉我你就为了画画?我跟你讲,我要吃烧鸡,十只,哦不,二十只!”
帝铭彻依旧扯着嗓门在他耳边嚷嚷,故意在他面前十分夸张地比起手指计数。
“成交。”
那人脸上少有的笑意盈盈。
“你该不会是要给你那小凤凰画尾巴吧?”
帝铭彻在旁边不满地咂了咂嘴。
“怎了?”
“呕呕呕!你好恶心啊!”
帝铭彻煞有其事似的在他旁边接连干呕,然而帝铭暄早就习惯了他这性子,依旧不为所动。伸手取了龙须笔蘸了珍奇的颜料在素白宣纸上画出轨迹,将先前已默记于心的图案依次复刻而出。
帝铭彻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儿嫉妒君羽焱了。
远在羽族皇宫打坐的君羽焱突然鼻尖一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表情生出几分古怪,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公主卖了的事实。
“彻儿,朕倒觉得近日精神总不如以前了。”
“啧啧啧,你都做什么了?把手给我。”
帝铭彻这会犯起了职业病,接过他的手就将手指扣上了脉搏。
“没什么。”
“你没受伤?你这分明是气血两虚啊。”
他不再理会皇帝的表情,只是上前去扯他的衣襟,衣物掩盖下胸口肌肤上留了一个扎眼的红点。
“谁取了你的心头血?”
帝铭暄将他的手自胸前移开,整了整衣服。
“你觉得谁会有这么大胆量?”
“你!你又干嘛啊啊啊别一天到晚背着我瞎折腾自己。吃药,赶紧吃药!”
“你可知道应人醉?”
“好啊你倒是学会取血酿酒了?你知不知道你血里带了剧毒平常人不能喝的啊?你可真是好兴致啊。”
帝铭彻一股脑儿地继续数落他,说着说着又突然明白过来了他的意图。
“哥,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为我酿的,不过制成之后,能不能留给我一小杯尝尝?”
虽说他十分气恼帝铭暄取自己的心血酿酒的行为,但又着实对那传说中佳酿榜排行第二的应人醉眼馋得很。
“嗯,那便由着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