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来回过头去,眼前是一堵雪白的墙,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背靠着一堵墙,怎么会有人穿墙而过呢?
正待恼怒之火窜上心头,一只手从背后轻轻覆住了顾梦来的双眼,那手的触感十分熟悉,修长的之间渗着丝丝凉意,但掌心又是出奇的火热。
这是郎一一的手。
顾梦来嗅着耳边袖间传来的若隐若现的丝丝香气,故作恼火道:“您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郎一一语气有些尴尬道:“来哥,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陪你一起彩排?”
顾梦来仍是语气不悦道:“你先把手放下来。”
说罢,郎一一果然如约把手放了下来,顾梦来转身望去,郎一一穿着一件肥大松垮的针织外套:“阿来,我是来有话和你说的,如果你不打算接受那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一句话尚未说完,只听顾梦来淡淡地打断道:“我还有最后一场彩排,我也有话要等最后演出结束后再同你说。”
郎一一却把目光聚焦在了顾梦来身后,怔然道:“你要不要回头看一下?”
顾梦来一向不相信这些,但此刻却无意识的完全按照郎一一的指示行动着自己的身体。
正当顾梦来心存疑惑之时,突然间,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了顾梦来。
顾梦来却也是努力挣扎了,却发现两人力量实在悬殊,只能在心里无声的感慨着健身的妙用。
郎一一的身上是清爽的阳光气味,顾梦来的身上是沐浴过后的幽幽芬芳,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这两人都陷入了一阵迷思,皆不愿意首先抽身离去。
过了好一会,郎一一才开口道:“来哥,你要想一直在这里的话,我倒不介意那些人因为看不到你而跑来这个地方来找你哦。”
说完,郎一一对着顾梦来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郎一一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顾梦来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恶作剧得逞的愉快心理促使着郎一一继续使坏道:“他们来不要紧,也许会误会什么哦?”
顾梦来手肘向后捣去,正好戳在了郎一一的柔软腹部,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只能让他放开自己的手。
郎一一捂着肚子,弯着身子,靠着桌子,有气无力道:“阿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顾梦来有些不忍心看郎一一因为自己的恶行而痛苦,只好把目光偏向别处,不自然道:“这个事情一会再说。”
郎一一点了点头,目送着顾梦来走到了台上,手指轻轻抚过琴弦,指尖流溢出美妙的琴音。
美妙绝伦。
一曲奏罢,最后一遍彩排结束,再有三个小时就是正式开始了。
最后的准备期限,学生会的人准备给顾梦来化妆时,都惊奇道顾梦来的皮肤竟是比粉底液还要白上一些,便纷纷放弃了要给他化妆的计划。
郎一一这个无关的闲杂人士却在旁边看了一出出好戏。
直到顾梦来上台正式演奏之前,郎一一都没有找到机会去和顾梦来说话,他似乎十分紧张。
距离顾梦来的独奏之前,还有三个节目,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顾梦来便要去后台进行最后的准备了。
在顾梦来离开之前,郎一一看了一眼路过自己的,面色惨白的顾梦来,低下头说了一句:“铁马冰河入梦来?”
身为当事人的顾梦来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笔名和姓名出处都源于这句话。
惊喜的目光投向了郎一一,顾梦来这才反应过来,所谓的‘骑竹马’,自然是‘郎骑竹马’的郎,也是郎一一的郎。
过去发生那一切的一切便立刻合理又圆满,命运的温柔之处也正是在于此。
这一次演奏,是自从学艺以来,顾梦来最安心,也最满意的一次。
结束了表演之后,顾梦来等不及换下演出的服装,便立刻离开了报告厅,推开门走入了冬日的黑夜里。
昏黄的路灯光线把路边的人影都拉得很长,郎一一就藏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但即便他藏在怎样的黑暗里,顾梦来都可以找到他。
不等郎一一打招呼,顾梦来便加快脚下步伐,冲到了郎一一面前,一把环住了比自己壮实一圈的郎一一。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紧紧的相拥,并不需要过多语言。
直到时间过了很久,郎一一才想起来问道:“来哥,你是怎么看得上我的呢?”
顾梦来轻轻一笑,又在郎一一的脸颊上落下了冰凉的一个吻:“你自己都知道,你是郎才女貌的郎才,自然让人一见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