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沿着墙，只注意控制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却没有看见在身边不远处的阴影里，解凝正眯着眼睛看着他。

那双眼弯弯的，就如同此时解凝弯弯的嘴角，他随手一挥，洛十九的后背便平添了一道蓝色符文。

不知走到了哪处，洛十九隐隐听见了有一个人在说话的声音。

“你若是真的不愿意告知他，我便不再劝你。”这声音缥缈如烟，从很远处传来，但即便听不太真切，洛十九也能隐约猜出这应该是帝君在同某一个人说话。

帝君说完，那和他对话的人也不接话，殿内的气氛一下沉于平静。

洛十九心中笃定这人一定是九钟，毕竟放眼整个天界，恐怕也只有他会这般不给人面子。

正当洛十九在心里和面上都在隐隐嘲讽之时，帝君又道：“十九毕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如今这般，放眼日后，实在更加令人悲悯。”

这句话一下勾起了洛十九的兴趣，他循着声音的方向仔细找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也确实是越来越近了。

眼看着面前便是胜利，洛十九歪着头贴着墙继续向前走去，一柄折扇抵在洛十九的鼻尖，从中截断了洛十九的方向。

那扇子好巧不巧就抵在洛十九的鼻尖，一阵清新的芬芳冲入洛十九的大脑，这是解凝府上总爱熏染的香气，是梓谨亲手所制，天上天下独一无二味道。

洛十九从小便生活在臭味熏天的地方，若是寻了一份腐败破烂的东西给他，他很快便能分辨出这臭味的源头是什么，又是什么东西的腐烂导致的臭味。

但与臭想对的便是香气，虽说在天界生活时日逐渐生长，但洛十九仍然分辨不出来一个东西的香气源头。

尤其是解凝这种香粉一大堆，全部混合着抹在身上的人。

那柄折扇的主人轻巧地拉开了洛十九和那声音源头的距离，一言不发地拖着洛十九就疾步走到了归元殿的门前，漫不经心道：“若是你再多走一步我们便一定会被发现。”

洛十九看解凝能如此笃定，又想到在归元殿之中和帝君交谈的九钟的本领一向强大地没边，既然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便不能被这些身外之事干扰自己的裁断。

生与死之间的距离难以把控，人都有趋利避害，趋生避死的本能，洛十九十分担心自己的感情影响自己的判断。

所以洛十九并不是神，他仍旧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少年。

看着解凝文弱的背影拖着自己疾步向前走着，洛十九有些想要叫停都有十分难度。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弃这一世的自己，洛十九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小事便放弃原本重视而热爱的。

解凝拖着洛十九走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院落，那偏僻的院落里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明黄色的袍子，怒眉斜飞入鬓。

“句暮。”洛十九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