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阵法的蓝光暗了暗，旋即又亮了起来：“这样，帝君明日传了右弼在归元殿商议事务，我会提前在归元殿设置法阵，让他暂时感受不到你的离开，然后我会把你暂时送往魔界，不过我会找有任务的星君陪着你，你无需担心。”

洛十九听着解凝的安排，觉得十分合情合理，忍不住地跟着点头，又想到解凝可能看不见，便连忙补充道：“好好好，谢谢你啊！等清吾回来了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解凝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没事。”便掐断了地上的蓝光，那复杂繁复的阵法也随着蓝光的黯淡而渐渐平息消失于无痕。

洛十九盼着明天的到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距离明天还有多长时间，也并不知道明天以后自己会面临着什么。

“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洛十九枕着画卷躺在地上，看着石室暗沉厚重的屋顶，第一次没有了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洛十九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虽然第一次做人，但有那么多世的记忆，也算是活了很久了，即便是接下来让清吾接管自己的身体，也不算亏。

毕竟洛十九现在一点也不开心，即便也许是九钟或是别的什么神仙在之前自己从云台跳下去时救了自己，但却一点也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

“活着好累。”洛十九伸出手掌覆于眼上，从指缝里看着外面。

也许只有幸福的人才觉得活着是一件开心又值得的事情，洛十九想着，并不是很沮丧。

洛十九的幸福总是骤然而至又匆匆离开，一来二去他早就习惯自己的不幸和苦难，如果苦难能够早些结果，并且毫无痛苦地结果，那么洛十九其实还挺开心。

洛十九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孑然一身且了无牵挂。

也许是心情有些激动难平，洛十九躺在地上想了甚多，以至于他久久不能入睡，很多他都快要忘记的事情又慢慢浮现出脑海。

那次在空桑山脚下，大雨滂沱中救了快要死掉的自己的究竟是谁？

淅淅沥沥的雨冲刷着零零散散的记忆，洛十九只能勉强想起来那人看起来雪白无暇。

“不会是九钟吧？”想到这里，洛十九勾着嘴角平息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怎么会放任清吾快要被天雷劈了才过来。”

在最初到众生观时，洛十九甚至还想过若是日后飞黄腾达，定会报答那白衣人的救命之恩。

可惜，虽然自己没机会了，但也许可以让清吾替自己感谢一下吧？

如此想着，洛十九的呼吸缓缓拉长，逐渐变得沉重。

他已经睡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