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看着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点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九钟也没有再多添一份痛苦，他挥剑又落下，砍去了面前方明那攥着木棍的手。

白色月光缓缓落在了地上，红色鲜血痛快喷洒在地上。

方晦的脸因为剧痛而变得面目全非，他咬着牙恨恨然地看着九钟，半晌却没有憋出一个字，捡起了自己的断手便拖着一路血迹离开了金银台。

至此，九钟才放下心，却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径直摔倒在金银台的门前。

瞬间整个人在纯金色的地面砸出了一阵轰然声响，而那身后的大门却应声而开。

清吾面色朦胧地裹在朦胧月色里，两颊微微泛着红色，不真切地看着倒在面前，似乎快要失去意识一般的九钟，提起腿就踹了一记脚印在九钟的白色衣服上。

“你来做什么？”清吾语气萎靡，又带着三分酒气的酥麻，说着十分不耐烦语气“你不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吗？”

九钟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就近找了一面墙便靠在一边坐着，气息有些急促道：“我很快就走。”

清吾弯腰从地上捡起九钟的指尘剑，掂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径直抛出长剑飞入九钟的锁骨，将九钟牢牢钉在了墙上。

长剑入体，九钟闭着眼不去看面前清吾满意的笑脸，摸着剑刃寻到了剑柄，狠了心一把拔出了刺入墙壁的剑。

血气从喉咙处翻涌，嘴里都是腥甜的味道，九钟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的清吾，那张最熟悉不过的脸上挂着他最陌生的笑容。

“我走。”九钟沉下了眼睑，不再去看清吾，把剑插在地上作为支撑，月亮已经完全遮在了乌云之后，整个天界都是黑暗沉沉的一片。

夜色里，清吾看着九钟蹒跚离去的背影，眼里留下了几行眼泪。

第二日。

冷清了许多年的金银台此时却十分拥挤，众多白衣仙子进出着，一片忙碌的样子。

清吾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紧闭双眼、浑身是血，全身都是深浅不一的伤口，就连两条腿都不翼而飞。

梓谨正在金银台里搜寻着，不一会，几个小仙娥从不知哪里找到了两条腿，颤颤巍巍递给了梓谨。

帝君和解凝正站在清吾的身边，面色说不出的凝重严肃。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地站着，正当一旁的梓谨很想要开口打破这一份平静时，解凝皱着眉，瞪着眼睛不满道：“这是第十三次了，他再这么醉下去迟早把自己剁成肉泥。”

帝君不语，只是默默地把目光投在清吾身上，梓谨已经替他治好了伤，接上了腿。

幸而解凝发现得早，否则这种伤势，就算是梓谨的医术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解凝看着帝君始终一言不发，有些焦急道：“大哥，你想想办法吧，我们总不能看他真的把自己给捅死吧，他那把睚眦又不愿交与你，若哪天他用睚眦把自己头割下来，我们那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此话有理，帝君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心里已有了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