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吾路过之处，皆是议论纷纷，各口众说纷纭，但所有结果都毫无遗漏地落入清吾耳中。

烦躁之心卓然涌起。

这并不是清吾第一次遭受非议，他一向都清楚自己的人缘不太好，放眼天界估计也没有几个是真心喜欢他的。

往常都能很好地接受这个事实，但今日清吾却是有些急躁。

云端风急，清吾逆风而行，疾风似刃，也有了自己的锋利，似刀子一般割在清吾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离开金银台的原因，那层层乌云已有了遮天之势，偌大天际，竟再无半分光剑破云而出了。

归元殿门前的仙神们把帝君和解凝面前的路挤得水泄不通，看来实在是事出紧急，连进归元殿的时间都等不得，还要帝君亲自出来接待他们。

若是放任他们这般继续叽叽喳喳，只怕是要等到朝宇宴会结束后，清吾也接不近帝君。

正当一个仙君正打算上前请教帝君事物时，清吾随手抽出佩剑，轻轻抛下。

长剑落地，直直插在那个倒霉蛋仙君的面前。

这柄‘睚眦’天界无人不识，人人皆道，见此剑三分比见到剑主七分更为可怕。因为见到清吾可能会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开天界例会或者朝宇宴会；可见到睚眦出鞘，那就只能说明，清吾已经做好了和面前所有人战斗的准备。

这是天界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清吾虽不招人的敬佩，但是却是引来恐惧的一把好手。

众仙抬头望去剑之来处，清吾衣冠朴素，身着一身纯色玄袍，正负手站在云端上，长发披在身后，随着猎猎狂风呼啸飞扬，几缕发丝掩住了双目，下方的众仙，便是眼力不错的，也看不清清吾的眼神。

不过即便是有足够的眼力，他们也没有胆子去面对可能和睚眦出鞘的清吾对视的勇气。

顿时间，众仙一片哗然，人群中议论纷纷，皆是各执一词，不一会儿，便纷纷四散，各自忙碌去了。

帝君卡了一眼清吾，笑了笑，留着解凝守着门口，带着清吾就走进了归元殿。

清吾从前的靴子底部都镶嵌着玉石，走在归元殿大殿的地面上，会发出清脆的好听声音。如今清吾却像是踩着棉花底的鞋子，走路轻飘飘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今天的清吾和往日不同，没有了琳琅饰品，没有了黄金美玉，只有一身再普通不过的黑布袍子，头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看起来像是和野鸡打完架没有梳头一般。

清吾站在帝君面前，并不说话，就这样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直到朝宇宴会。

直到朝宇宴会结束，清吾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闷酒。

上一次的朝宇宴会，方晦还坐在清吾身边把酒言欢，这一次却不会再来了。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人总会有些惆怅。没有人阻拦控制，清吾喝得多了些。

宴席散开后，他摇摇晃晃地在月光铺洒的大道上徘徊着。

白日里太阳是阴阴沉沉，夜晚的月光却皎洁明媚。

月光洒在每一个角落，清吾便极力躲着月光，在暗处偷偷行走。

这片天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轮圆月鲜明可见，天空是幽幽的蓝色，看得清吾心情十分压抑。

清吾抬头，没有看见星星，再倏然低头，却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金银台门前。

那里也有一轮月亮。

九钟正站在他的门前，和往常一般，静静候着清吾，眸光明亮，眼里反映着柔和边缘的月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