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作甚？”杜鸿之被那双被缝里瞄出来的小眼睛窥地难受，忍了半响，没忍住。

江不眠哼哼唧唧的，钻进被子里装蛆。

这样子看得杜鸿之心头有火，作势就是要去收了他的被子，没成想江不眠突然冒出个头，作副人面蛆模样。

“我瞧你这小公子生的好看，合我眼缘。”

也不知这句话哪个字触了杜鸿之霉头，他作势要收其被褥的手是硬生生一转，把人又往被里按了按。

憋，闷。杜鸿之任江不眠在被子里扭动了半天，装蛆装的活灵活现，这才松了手。

江不眠脱出，喘气喘得面上发红。

“你，你，你！”江不眠几个你字说完，却发现自己又没什么好说的，登时眼眶发酸。杜鸿之人喜欢的是姑娘家，对他这么个带把儿的，平时已算是多加容忍。他还有什么好怨的。要知足。

可不行。江不眠就是心里不对味，他从小到大有点什么好的，都想着杜鸿之，他有一口，也得分杜鸿之半口，怎么偏偏他就连个好脸都不给。

杜鸿之还等着这人你完了要有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的控诉，没成想话没等来，手心先接了几滴猫尿。

他像是有些慌了，伸手去抹他的眼角，被江不眠别过头。

“……我夸你好看你还闷我。”

杜鸿之这个头疼，江不眠这人虽毛病不少，可贵在心大，哭都少之又少，在人前的就更少了。他别是把人闷坏了。

瞧杜鸿之这紧张样子，江不眠心里舒服些。

他抽了抽鼻子:“再不能闷我。”

杜鸿之应声：“好，好。”

江不眠心里彻底舒坦，给自己翻个面，又蹬了蹬被子，用脚掖起被角。

“睡了。”

他没去瞧杜鸿之是什么脸色，管他青脸绿脸，反正他窝在被里是个红脸。今天他就是要耍个无赖。

杜鸿之闹不懂江不眠今天这反常做派是个什么意思，皱着眉，和衣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等杜鸿之睡下，江不眠又翻面，瞅着杜鸿之，他还真就不上来，柳下惠也不是这么个当法儿。江不眠看着杜鸿之，坐起来，脚刚沾地，又缩了回去，就他这三脚猫，没等近身就得被捏住尾巴。心里的念头遂作罢。

杜鸿之习武，醒得早，本以为能见江不眠在床上翻白肚，却不曾想床上被褥叠的是整整齐齐，早已凉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