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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番外(13)(2/2)

杨靖极缓慢的喘了口气,覆着厚茧的手指带着诡谲的怜惜,贴上了张雪桐苍白削瘦的小腿。

指下那肌肤也是冷的,苍白的,光洁的,白绢绸缎一般的触感,唯独缺少健康之人的鲜活热度。杨靖的手旋即按住那微微一颤的肢体,“别怕。”他的声音低哑而柔软,掌心火热,五指一把抓住那雪白脚腕上黑沉沉的铁链。

殊不知他此时的神情何其像他那并不在此处的父亲。杨思平在无数漆黑夜晚,于床笫间对张雪桐奸淫凌辱时,惯在他耳边吐露的无数呓语里,也有这一句“别怕”。

张雪桐不由感到太阳穴抽疼,面对杨思平时常有的眩晕突然发作,苍白削瘦的一只手按住胸口,五指竭尽有限的力气试图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可他的头颅内还是传来一阵阵的疼,眼前天旋地转间,一双铁色的,浮着狰狞血丝的眼睛始终冷酷的注视着他。

冷汗从乌黑的鬓角沁出,沿着白玉似的脸庞流淌而下,张雪桐竭尽仅剩的理智,只来得及抓住杨靖的一只手。

武将的手结实且遍布伤痕,那一层厚厚的茧子也如此似曾相识,回忆与现实交叠,逼得他一阵战栗,在握住那只手的一瞬间,不能自抑的就想狠狠甩开手去。

“张雪桐?”杨靖发觉不对,立即松手放开了铁链,五指笼起,将他又细又凉的手指握在掌中。一手揽过他的腰,张雪桐呼吸急促,将头抵在他颈边,好容易才重新凝神,自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期间杨靖几次想叫大夫,都被掌中那只冰凉的手按住了。

杨靖身上的杖伤未愈,又被吐了满襟鲜血,张雪桐无力的半倚在他怀中,鼻端闻见的是一缕缕的血腥味。他缓了缓神,发颤的指尖才一点一点的划过杨靖的掌心。

杨靖暗自倒抽了一口气——与其说是示意,这一下一下,轻轻软软的划动,在他这有心人眼中却更像是撩拨,直如小刷子一下一下的刷过他的心,撩拨的一股燥火直烧他胸膛心间。

他心猿意马难收,张雪桐却全无知觉,兀自用颤巍巍的手指,一字一句在杨靖掌中划字,杨靖一边心中躁动一边留心去看,随即眉头微皱,还未待张雪桐写完,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为何?”

张雪桐要抽手,却被他抓的死死的,那习武之人的手何其稳重,寻常人都不能挣开,何况他一个病人?张雪桐抽手不得,忍不住秀眉微颦,瞥了他一眼。

杨靖被这一眼看得,又是心痛,又是心动,酸甜苦辣,千种滋味,一时间俱在心头,灵犀一动,突然醍醐灌顶。

他头也不回,仍执着张雪桐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对着仍磨磨唧唧蹭在舱房中不肯走的刘梦微一挥,令她退下。

待刘梦微无奈的躬身行礼,退出舱房,又从外间掩上了门后,杨靖扶着张雪桐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假借着低声耳语、行耳鬓厮磨之事:“你不要我解下脚铐,是怕父亲知道后再责罚我,是不是?”

青年男子的气息滚热,在张雪桐冰冷的肌肤上拂过,尤其是刺激,张雪桐肩膀一颤,“嘘——”杨靖双手按住他肩头,不许他撤开身体,“你我之间,可不能声张——若是是,你点一下头,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张雪桐被他突然凑的这般近,那热烫的体温和气息直贴上身,叫他这被杨思平拆骨挫磨过的人不由自主一阵脊背生寒,头疼目眩,只想抽身避开。

杨靖哪里能容他退避,捏着他的肩膀,曲起一条腿抵在床沿上,封住张雪桐的行动,既而接着在他耳边低语:“我为了你交给我的小苗女,可是挨了八十军杖,也没和他露半丝口风,你给我一句实话又如何?啊?”他心中绝不愿意管张雪桐叫“母亲”或“将军夫人”,于是在这档口上,突然福至心灵,一个近乎狎昵的称呼脱口而出,“小张哥哥?”

张雪桐万万想不到他能有此一句,被叫的一懵,桃花眼圆睁,连挣扎都忘了。

他倔强执着,对着杨思平时,哪怕大刑加身也绝不屈服,然而骨子里却是个极其重情之人,自小奉行的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同胞之情当深比手足,杨靖因他受的杖责,此刻恰恰成就了他在他面前肆意的特权,只因在张雪桐心中,翼护他的同族就等同施恩于他本人。

何况杨靖向他要的报偿,只是他的一个表态。

张雪桐垂下眼睫,苍白的面容如同一捧将融的雪,他轻轻的一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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