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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儿才染了风寒，怎么今日又上书房了？”熙睿一边把手上的斗篷展开给连減婤披上，一边絮絮叨叨念她，“贵妃今晨要给你赐药，谁知一大早就不见你，我去找了一圈，你动作倒快，晨起又练武又上书房，练完下来还有空管一群小孩子的闲事！”

连減婤的手覆上正给她系斗篷的熙瑶的手，轻轻按了下，掌心的热度传到她手上：“我这不是没事吗，嗯？”

熙瑶一愣，叹口气抽出手：“你倒是好好保重下自己身体。”复又帮她把斗篷捋展，手按在她肩上：“这甲胄多重，你才起来就穿，不怕累垮了？给你披斗篷也是白费，这铁冷冰冰的，怎么捂得热呢？”

连減婤任她这样碎碎念着，也不回答，一路跟着她往贵妃宫里去。熙瑶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讲以前的事：“你现在是怎么了，怎么连自己冷了热了、病了累了都不知道？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偶尔喊苦喊累，得空休息一天，开心地跟什么似的...也不知怎么的，大了就变成这样？”

熙瑶说不出口的是，连減婤小时候还喜欢喊她姐姐，还有点爱娇的姑娘家样子，如今这样勉励要强，两人间也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了。

減婤素知熙瑶在自己身体饮食上极留心，多年照顾下来一直细致周到，少不得跟她赔不是。到了贵妃宫里，贵妃问候几句，赐了药，要她今日好好休息。连減婤谢过，平日请安时必须的种种礼数，如今做来竟有些吃力，这才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确实有些病症了。

及至回到自己寝殿，外头天色已有些不好，阴沉沉的，淅沥沥下起雨来。

进殿，熙瑶吩咐一声，留在殿里等她的另一个侍女希薇已升起炭火，给她拢上汤婆子，要伺候她卸甲休息。

熙瑶还得忙着给她做种种事情，昨日请太医来煎的药她没顾上喝，如今少不得再去要一剂，并把贵妃赐的补药也煎上。希薇说她一人来伺候公主就行，熙瑶便宽心去了。

连減婤换上寝衣，斜倚在床上等药。希薇给她垫上几个靠枕，減婤道声谢，听着窗外的雨声发呆。

窗外暗沉沉的，正午的光景，看起来像傍晚似的。殿外有宫人在通传，说诸位皇子公主下午不必去演武场了，今日雨大。

減婤听了打个哈欠，想着还好自己早晨已经练过一回，下午不练今日也不算荒废，便手撑着脑袋往下倚了点，神色更松弛了些。

希薇见她等的无聊，便提议给她跳支舞来消遣，減婤许久不看她跳舞，便欣然应允了。

希薇自幼擅舞，穿着宫内侍女的衣裙，也能舞出点别样的风流韵致来。窗外雨点滴滴答答，宛如她的鼓点。希薇跳了支情意绵绵的舞，手腕翻转地缓慢而灵活，从袖口露出洁白的腕子内侧，清瘦得连青细的血管也能看见。她的腰肢也被腰封束得极匀净，起落之间愈发显得柔韧有力。宛如揽月而起般，她直起腰，复又抬手，展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颈窝隐没在原本束得严整的交领里，如今因她的动作，已微微豁开一些。

減婤倚在床上看着，眼睛微微眯起。她伸手扯了下自己寝衣的交领，像是要透透气，然后哑着嗓子说：“一会服了药，你上来伺候吧。”

希薇收了动作敛了衣裙，红着脸掀起眼帘，眼神濡湿的看着榻上的人，开口道：“減婤，还没到晚上，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私底下，希薇从不唤公主，只唤減婤，也从不自称奴婢。

连減婤偏头挑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既知道是白天，你招我做什么。”

希薇脸更红了，正要抬起头辩解，这时熙瑶已煎好药进来了，她气呼呼地招呼连減婤赶紧喝药，喝完后又给她掖好被角，勒令她赶紧睡觉。

減婤无奈地应着“是是是”，乖乖喝了药钻进被子。希薇上来帮她拉床帐，最后一丝缝隙被床帐拢上前，她看了一眼減婤，眼中盈着水光。減婤无奈地笑了下，轻声安慰她：“等我醒来，到晚上，好么？你先去忙别的事吧。”

希薇这才半是满足半是娇羞地垂下眼，放下床帐，一福身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