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玥压在他身上眯了眯眼睛,佯装严肃道:“那是因为你对我不上心才看不出来的。你不上心,自有对我上心的人,届时我和别人好了,你别悔青了肠子。”
连漪被威胁了,一时怔怔地不敢说话,瞠大眸眼望着连玥,眼睛里又咕噜噜转了几点眼泪。连玥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无奈似的把手松开,叹口气道:“好啦好啦,怎么又一副快哭的样子,这么爱掉眼泪啊。不说了不说了。”
连漪粗暴地用手背抹了下眼睛,圆嘟嘟的卧蚕拦不住溢出来的眼泪,决堤似的滚掉几滴,都蹭在他手背上,“没有哭,是眼睛酸!”
连玥这回没有手软,没有顾念连漪面子,径直洗净了方巾来给他沾眼泪,不许他自己用手揉,免得把脏东西揉进眼睛或者揉掉眼睫毛。
连漪恨恨地坐在床上任他摆布,带着哭腔抱怨道:“都怪母妃...爱流眼泪,也遗传给我,明明不伤心,一激动就要哭!”
“嗯,真的不伤心吗?如果我对别人更好,比对你还要好——”连玥给他擦净了脸,转身要下去洗方巾,连漪闻言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这样的话啊!”很快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连玥停住,缓缓扭过身,抬起胳膊在空中顿了半晌,最后认命似的落下,圈住了连漪,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
连漪缩在他胸前,哭地一抽一抽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抬起头来给他看到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吗?”连玥叹口气,“要是你也能想明白,说出来就好了。”
——那我们就一样了。我就不会怕,自己是出格、怪异、荒谬的了。
“...你是太子,所有人都会上赶着对你好的。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以后你又有皇位,又有贤臣,又有三宫六院,我呢?我该怎么......”连漪勉强止住了哭,小声喃喃着,像给自己听,“我已经对你分外上心了,要是我再疯一点,什么都系在你身上,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连玥突然笑了一声,长长抒了口气,俯**贴在连漪耳畔,低声说:“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人心是偏着长的。我说过我偏爱你,太子要偏爱你,为你做什么不能呢?你被偏爱,想要什么得不到呢?”
连漪有些怔愣地抬起眼,眼眶周围红极了,他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直勾勾地盯着连玥的眼睛:“那...我们真这样做了,还算兄弟吗?”
“比兄弟还要好。”连玥的眼神于连漪而言堪称蛊惑,他拉着他一起躺下,两人隔着彼此的中衣抱在一起,“我是你的哥哥,也会是你的君父,还可以再进一步...和做兄弟不冲突。”
“我是一直想着,不想离开你,”连漪挣扎着爬起来,撑着双臂拢住连玥,“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只有你,你也...”他紧张地打了个磕巴,“你、你也一样吗?这、这样对...吗?”
“我也不知道。”连玥诚实地回答。“但是,这既然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和心意,我不会辜负,我愿意矢志不渝地去努力争取。”
连漪看着连玥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凑上去蹭了蹭连玥的下巴,悄悄亲了一下,想着几年以后,哥哥或许就会长出胡子了,那时哥哥就是更成熟的、天下第一俊美的男子了。
“那我也一样,哥,”连漪郑重地回答道,“我也会努力去做的。”连玥怎么会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于是将他搂进怀里,调笑着说:“希望有一天,你能光明正大地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