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有没有点当军人的自觉啊!!!”
“……”
当火光再次晃过眼睛的时候,阿尔还是不自觉的眯了一下眼睛,结果接下来的场面让他的双眼经历了一个从小到大的全过程。
掠夺者的数量光靠肉眼已经无法计算了,黑色花纹的普通掠夺者,以及混杂在普通级别中不时闪现的散发鎏金光芒的原种掠夺者……按理来说,这种较普通而言有自我思维的原种是不会这么大规模出动的……
手执双枪的莫里斯和双手持着灌满剧毒物质的注射器的丽日百合子在密密麻麻的掠夺者之间穿梭往来,所过之处电光火石,应声便有一个又一个掠夺者倒下。但是掠夺者的数量却丝毫不减。只要原种还存在一只,就会不断吸引其他普通掠夺者的到来。
阿尔弗雷德从眼前激烈的战斗中回过神,偏头看向涂忘川,紫色的眼眸瞬间收缩成一线!只见一只满身鎏金花纹的掠夺者已经无声无息地移动至涂忘川背后!无数蠕动的触手距离涂忘川的后脑只剩下不到几寸!
“忘川!!!!”嘶吼中阿尔拼命向着涂忘川的方向伸出手去……
为什么呢?自己明明很害怕的不是吗?
“噗!”
一道赤色弧形剑光从天边划来,直直切割入涂忘川背后的掠夺者身体里,登时深紫色的血液飞溅了涂忘川一身。琥珀色的瞳孔轻轻收缩了一刹,涂忘川的头维持着望向阿尔弗雷德的方向,半张脸上溅满了紫色的血液,粘腻的血液正滴滴答答地滑落下来。
“你的反应变迟钝了,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赤色剑光来源的方向,一个身着一袭白色军服英姿飒爽的男人正缓缓向着两人所站之处走来,红色的披风随风而舞却不显凌乱,一头红色的长发低束,从右肩上垂下,朱色的双眸轻弯,军靴在地上不紧不慢地敲击,干脆而利落。
“胧·奥兹塔别克总司令!您怎么会在这里?”阿尔讶然。
“阿尔弗雷德·潘德拉贡同志,你觉得眼下这种情景,我不出面合适吗?”
“抱歉,胧。是我疏忽大意了。给你造成麻烦十分抱歉。”涂忘川微微颔首。
“我们之间……”胧的右手向身后一挥,只见又一道红光闪过,旁人还未定神,剑就已归鞘,随后“噗嗤”一声,身后的又一只掠夺者就从中间被剖成两半,“不必这么客气的,川。”
一脸温和的笑容。
阿尔弗雷德已经完全傻了,眼前这个红发军人是整个温斯顿的战神,唯一一个能够闯过全部十关卡的男人,是每一个士兵崇拜憧憬的对象,不可战胜的存在。奥兹塔别克家族又正是目前皇室最为得力的心腹,别说是站在胧的身侧,哪怕是瞧上一眼,都足以让一个军人向同僚吹嘘上好几天。
正当阿尔还在恍惚之际,一只普通级别的掠夺者已潜行至他身后,猛地一声咆哮朝着阿尔的后颈咬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尔弗雷德下意识地闪避,向着涂忘川二人所在方向逃去,却不料被一根斜插入地面的钢筋给绊倒,狠狠摔倒在地!
在胧拔出佩剑之前,一道青色的身影就已经掠了出去!但是掠夺者的触手已如巨锥般向着阿尔弗雷德刺来!眼看已经来不及带着阿尔逃过掠夺者的下一次攻击,涂忘川反手将阿尔猛地推开!
血液飞溅……
只不过……这次的血液,是鲜红的。
世界突然安静了。一切都仿佛在被慢速播放。
乌木色的柔软发丝顺着主人倾倒的趋势向上飘动,琥珀色的明亮瞳孔在快速失去生命的气息,鲜红在青色的竹叶长衫上晕染成一朵巨型的妖冶花朵……
阿尔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包括后来胧的失态,胧的目龇欲裂,胧的剑气暴走,一招便抹去所有掠夺者的生命,胧如何恍惚地冲过来颤抖到不能自已地抱起涂忘川,如何奔跑入尚未破坏完全的军医总部,自己是如何被强烈的撞击击倒在地,莫里斯和百合子是如何焦急地跑来搀扶自己,自己是如何被送进护理室,自己是如何昏睡过去……
自始至终,阿尔弗雷德的眼前一直在重复播放着同一幕景象——
飞舞的柔软乌木发丝,逐渐失去生气的琥珀瞳眸,破碎的金丝眼镜,以及,妖冶的,鲜红的,绽放于竹叶胸前的那朵惨烈盛放的花朵……
我,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