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用他来干什么?”
“它该当何用,便作何用。”宗主说得高深,“缘浅缘深一线牵,渡人渡己两双连。”
“师傅我不懂。”
“就是让你拿绳子绑着常守烽带他去观察入门弟子的日常生活以体味修习心法带来的独有的气氛。”
“好的师傅。”常安接过绳子,又说,“可是如果我这样做,少爷讨厌我了,那怎么办?”
“常安,你虽是我的亲传徒弟,可你也是常守烽的仆人。他若如此容易就讨厌你,起初就不会带你一同上山拜师求道。”宗主说,“常守烽待你很是认真着紧,这是不会错的,虽然我睡的多,醒的少,但为师看人还是很准的。”
“好吧。”常安收起绳子。
少爷对他的确不错。
毕竟出门修炼,跟家里好吃好穿的不一样,就只剩下一个仆人了。给仆人提高点待遇,让他勤勤快快忠心耿耿,也是不错的计谋。
“若无别的事,你就先离开吧,为师小憩一会。”宗主说完,拍拍手,浮空软榻从门口飘了进来,穿过厅堂,出后门,停在枣树下面。
“宗主睡好。”常安鞠躬离开,在门边捡了一个血红色的榴莲,转身走到旁边的榴莲树后头。
杜小贤又趴在上面,小声地说“常安你走啦?”
“嗯,这个给你。”常安将染血的榴莲交给杜小贤。
“谢谢!”杜小贤抱着榴莲,深深地吸了一口硬针上的血腥味。
“你……趁热吃吧,我走了,再见。”常安用很谜的表情跟他道别。
时间回到刚才。
吃了阳春面,少爷有力气叫得更大声了。
然而夏竹院里大半的人不睡到中午就不起床,还有小半的人根本不在夏竹院。任常守烽叫的再大声,瓦片上跳跃的小鸟还是叫的欢腾。
此时,夏竹院东三房里。
“常安!你反了吗!喂!别这样——好疼!”
“少爷放松,不然进不去。”
“啊!不要!太紧了!”
“少爷再忍忍就好了。”
“呜……常安,放手,好痛……”
“乖,少爷,很快就舒服了……毕竟你也不想给外面的人看到你衣冠不整的样子吧?”
“要我这样出门,还不如杀了我!”
“少爷你早就说过,修仙之途艰险万分,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求得天道呢?”
“……”
“少爷你哭了?”
“没有!我这是气红了眼!”
“好了少爷,先喝口水压压惊,已经好了。”
房门打开。
常安抱着五花大绑的常守烽出来。
呼……真累啊。
要在捆绑的状态下把外衣穿上,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少爷,为了让你早日进入练气期,仆人常安今日就多多得罪了。”常安将自己的脸皮调到最厚,一脚踢开了门。
随即他发现少爷不断把头向他胸膛蹭去,回避着外头广阔精彩的世界。
“少爷你脸颊痒吗?不如我替你挠挠?”
“不痒!”常守烽抬头瞪着常安。
常守烽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愤怒的眼神、欲哭不哭的目光、难过皱起的眉头、红透的脸、咬出齿印的下唇,还有鬓角散乱的发丝……
“少爷。”常安喉结滑动了一下,说,“你……好可爱啊。”
“反了反了!”常守烽死命动弹,“仆人造反了啊啊啊!”
“少爷别这样,不然我抱不住你。”
“抱不住就快点放我下来!”常守烽的声音从羞急的喉咙里挤压着发出,显得尖狭。
“可是用别的方法,会让少爷更加难受吧。”常安肯定地说。
“怎么都好,就是不能这样子!”常守烽大叫,“这样成何体统!有辱常家声誉!”
“这里谁都不知道常家,少爷你就忍忍吧。”常安已经走到夏竹院门口了,“就一个公主抱而已,又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劈歪交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于是常安抱着哇哇大叫的少爷,一路走到罱仁殿门口。
这里是常守烽体会罱皑修士日常生活境界的第一站。
“少爷,你看到了吗,在罱仁殿的屋顶有个人呢。”常安说。
“哼!”常守烽窝成一团,一点儿都不理睬常安。
然而他再怎么躲,脸上的红晕今天算是褪不下去了。
常安眺望罱仁殿屋顶。
日光之下,那儿坐着一个人。
一动不动。
抱着一张古琴。
这个人,是罱皑宗里非常神秘的内门弟子,精通音律术法的宫羽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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