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渺愣了一下，随后了然，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摸了摸右眉道：“瞎了。”

“因为意外？”

“嗯。”

听见叶渺那个声调平平的字，程不凡又不说话了，他盯着叶渺的右眼看了一会，垂下头。

叶渺有些莫名其妙：“程哥，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

程不凡没有什么表情，他低头盯着地板，过了好一会，才道：“叶渺，你不难过吗？”

叶渺又是一愣。

不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啊，我很难过啊。可我难过的并不是这件事啊....

毕竟不是原主，那种双亲亡故肉体受损的悲痛欲绝，并不会随着这具身体移进叶渺的灵魂里。

右眼的失明到目前还没有给叶渺带来任何不便。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约就是视野窄了许多，浅色的瞳仁看上去有些奇怪，转眼珠也不是特别灵敏。但只要不是对着正脸细细观察，完全不会发现他的不同。

叶渺沉默了一会，小声开口：“我不知道该怎样难过。”

这下轮到程不凡愣住了。

程不凡紧盯着叶渺，道：“你是怎么了？”

叶渺耸了耸肩，两人僵持起来。

“.....算了，你不要担心，”沉默了没多久，程不凡突然又把叶渺抱进了怀里。

“你不要担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守着你的。”

程不凡的手臂越收越紧，紧到叶渺有些微的喘不过气。他的大脑一阵空白过后，又是令人不安的心跳如鼓。

“你...放开。”叶渺轻轻推了推程不凡，程不凡纹丝不动。

“放开啊，你快放开...你这样我说不了话！”叶渺一拳呼到程不凡胸口，远看像极了打情骂俏的小媳妇。

程不凡依言松开了怀抱，看了看叶渺，莫名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还好意思问我！！叶渺在心里怒吼。他退开两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样...这样抱我一下吗？”

“....叶渺。知道你出事以后，我有整整一年没见到你了。”程不凡没有伸手拽住他，只闷闷地道。

“我去过你住的医院，我求过很多次，差点和那些人打起来。但是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放我进去。”

“叶渺，我们是过命的交情。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是我存在的意义，叶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就那样挺不过去了。”

程不凡攥紧了拳头。

“暑假那医生说你出院了，我高兴得以为是在做梦。”

“我以为你回家了，我去你家找过你。可是门一直锁着，每次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