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没错,就是这家。正好公司有点事想找你商量商量,咱们边吃边说。”手机里传来那兴奋的语气,明明阴沉沉的天硬是让许耕墨听出阳光普照的感觉。
“有事商量?申屠部长早说啊,行行行,我刚下课,麻烦你稍等下,马上就出来,”花大婶汤饭馆有段时间没去了,五十块钱一盘盖浇饭,虽然不便宜但物有所值,鸡肉量多,肉丝嫩滑,汤汁鲜美诱人,饭粒晶莹剔透,更主要的是,今天许雅敏是上午当班,午饭是准备随便将就的,“老朋友了,你来东城办事,得我请呐,这次我来哈。”许耕墨那豪爽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请人吃鲍肚鱼翅呢。
“好,我就不客气,让许老师破费了,我在花大婶那等?”既然你请,那下次我就有借口请回来。
“行,等会见哈。”许耕墨一想到本来咸菜拌饭都有可能,现在突然有美味盖浇饭等着,说话间口水都好似要溅出一丈远。
花大婶汤饭馆和音乐学院同在东城区,而且离得还不远,虽然隔了两条街,但穿巷钻弄的话挺近,步行要不了多长时间,十分钟没到他就与申屠安见面了。
“有什么事商量打个电话让我去公司就行,怎么好劳烦申屠部长亲自过来。”与申屠安在店里坐定后,许耕墨虽然心心念盖浇饭什么时候端上来,但嘴里还是很客气地说着场面话。
“我附近有套房子,好久没住了,想重新装修下。想着许老师学校就在这,临时起意打个电话,没想到还真约上了。”申屠安的兴奋劲瞧着还没完全消退。
“是关于乐曲修改的事么?”申屠安大喇喇地坐在对面,让许耕墨有点意外,毕竟不用伊剑平强调,他那身打扮就把洁癖两字演绎得很到位,与这店的整体风格完全不搭。
“不是不是,许老师的作品,捕俘人心,哪需要修改,就是我小姨,也就是严总那出了点意外。”申屠安唉叹道。
“严总不愿意演奏吧?”许耕黑笑了笑道。
“不是不演奏,我听她吹了,蛮好听的,很合适剧中意境,但她不肯把她的用在剧中。”许耕墨那纯纯萌萌的笑容,把申屠安的心肝肺撩得直痒痒。
“可以理解,严总是有大格局的人,哪会存着跟我们抢活儿争食的心。”许耕墨咧嘴笑道。
“主要还是爱端架子呗。”申屠安讪笑道。
“那不叫端架子,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娱乐有底限,严总是个聪明人。”
“唉,所以只得再劳烦许老师安排个学生填一下了。”
“没必要,那段剧情就用无声来衬托吧,挺好的,”盖浇饭端了上来,在许耕墨猴急猴急想去接过来的时候,申屠安抢先一步从服务员手里接了过去,把一盘先小心翼翼地摆在许耕墨面前,一点也没嫌弃那油渍渍的盘子,许耕墨对他做了个谢谢的表情,“我给你埙和谱子,本意也不是想给那段剧情换背景乐,听你说严总先前是学笛子的,受了打击后就放下来了,我觉得既然学了荒废了多可惜,就试着想通过另一种吹奏乐器激激她,看能不能让她重新拾起来,没想到严总还真给你吹了呀。”
“会吹又不肯上,有什么用。”
“我是凭音乐吃饭,但并不是所有爱好音乐的人都需要以此糊口,虽然只见过严总几面,但感觉她心思挺重的,如果闲暇时把自己学到的吹奏技能自娱自乐,可说是一种排解的好方法。”
“许老师真厉害,”申屠安咧嘴笑道,“我小姨不但吹了埙,还听她吹了笛子呢,蛮好听的,听我妈说是什么……扬鞭打马……”
“《扬鞭催马运粮忙》吧?”许耕墨心神一恍,这家伙笑起来真是好看,牙齿也好看,比牙膏广告明星的还好看。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吹得太好听了,我妈都感动得掉眼泪。”
“笛子名曲,是蛮好听的,”但你说感动得掉眼泪就有点太假太夸张了吧,“有机会一定要跟严总合奏一曲,过把瘾。”
“好啊,什么时候我来组织一次小型的民乐趴,也让我小姨过过瘾。”申屠安见许耕墨脸颊上粘了一粒米饭,又见那红红的嘴唇一嚼一嚼很是性感,忍不住伸出了手,准备帮他揩掉饭粒。
“脸上粘了饭粒呢。”等申屠安反应过来时,贱手已经触到了许耕墨的脸颊,只得故作镇定地帮他把饭粒弹了下来,手指触到光滑的皮肤,一阵酥麻。
“不好意思,让申屠部长见笑了,”许耕墨咽下一口饭,嘿嘿地道,“我上辈子可能是个饿死鬼,见了好吃的就忘形,申屠部长是不是也觉得我有辱师表吧。”伊剑平时常帮他揩嘴角的油渍,对申屠安的唐突之举许耕墨一时倒也没作他想。
“哪能啊,敢于表现真性情才是真汉子,谁还没个爱好呢,我就见不得那种虚虚假假的做派。”手指上那滑嫩的感觉直达心尖,让申屠安不自主地一阵颤栗,感觉酸爽。
“申屠部长有什么爱好么?”许耕墨下意识地问了句。
“我啊?”申屠安想了想,耷拉着眉眼道,“我外婆她老人家跟你是同行,教书育人的,她老人家退休后,把精力全放在我身上,整天的学习学习再学习,还真没什么爱好呢,好小的时候倒还学过一阵子钢琴,可惜没坚持下来。”
“怪不得这么优秀,名校毕业,名企高管,原来你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拿来给我们当教材用的。”许耕墨见他神情有点黯然,便开玩笑地道。
“许老师真会说笑,跟你一比,我就是百无一用呐。”许耕墨那柔和的笑容以及唇红齿白中蹦出来的话,让申屠安心里暖暖的,真想溺死在他的温柔之中,咋就没早点遇上这可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