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耕墨犯病的模样虽然吓人,却没什么大毛病,仍是贪吃引起的胃肠不适,在医院观察了一个晚上也就没什么事,申屠安和伊剑平仍不放心,在医院上窜下跳地闹了个大半天,医生都被烦得想骂娘,合着我是你家私人医生不成。还是严素音较为理智,把那两个猢狲给骂了回来。最后,医嘱仍是老一套,平时注意饮食,辛辣莫沾,莫贪冷酸。
回家时由于周身无力,申屠安便背着许耕墨进屋。瘫在申屠安背上,瞧着胡茬满脸憔悴疲惫的申屠安,许耕墨恨不得把自个嘴巴抽个稀巴烂,真是一头撞死得了,毒咒都下了几回,肚肠还是拗不过这张馋嘴。
提不起力气坐起来,难得许耕墨连着两天没摸古筝了,计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监督他喝了两碗中药,把他苦得呲牙咧嘴。傍晚时分,申屠安连着接了几个电话,但都没说几句就挂了。
“有事你就去忙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许耕墨感觉得出,事情好像蛮着急的。
“没事,约了个人今天见面,后面再约就是了。”申屠安云淡风轻地道。
“谁啊?”能让虎靖程接二连三的打电话过来,严素音也感觉事态不一样。
“张晨阳的一个密友,可能会透露张晨阳一些不为人知的犯罪事实。”
“那得赶紧抓住这条线,机会难得啊。”严素音听了神情一振。
“赶紧回杭州呗。”许耕墨也催道。
“这个时候回杭州跟住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又没多远,明天再说吧。”申屠安搂着许耕墨的脑袋宠溺地道。
第二天一大早,许雅敏从鹰桥赶了过来,见面就狠狠数落了一番自家弟弟,从养生到养颜,从小病到绝症,半哄半吓,教训许耕墨别只顾及嘴爽不顾及胃疼。
许耕墨嗯嗯哈哈的听着,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姐的絮叨,很善意地提醒道,你大半年没来市区看看,房子怕是被灰给埋住了吧。许雅琴这才住了嘴,想着弟弟说得有道理,得去清扫清扫,便着急着忙地又赶去了自己家。
“我姐是不是闲得难受啊,怎么数落起来没个完,以前也没这么婆妈呀。”许雅敏走后,许耕墨跟严素音申屠安吐槽。
“你就知足吧,你姐是代表你大伯全家来探望的,要是你大伯大娘全过来了,怕是要被数落上一天一夜也不够。”严素音哼了一声。
“嗯呐,肯定会被骂得老惨了,”许耕墨傻笑道,“不过我姐确实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妇相,跟以前相比,两个人似的。唉,太清闲了也不是一回事,容易无事生非,听说老挑剔我大娘的毛病,母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看来得跟姐夫说下,让她也进公司做做事。”
“小练哪舍得,宠得跟宝贝似的。”严素音笑着摇了摇头。
“雅敏姐平时也没闲着,时不时去片场当个群演啥的,干得挺带劲。”申屠安道。
“她那纯粹是跟着大家凑热闹,不过,”许耕墨正儿八经地问,“我姐的演技如何?”
“嗯……听宋鑫说,蛮好的。”申屠安吱唔道。
“别给我面子,一看你脸相就知道实情,就我对我姐的了解,她哪怕是演个端茶水的丫头指定也会笑场,镜头转到她面前,走路铁定会同手同脚。”
“你对你姐还是蛮了解的,”申屠安呵呵笑道,“什么都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多历练几次就行了。”
“我可提醒你,别指示影视城给我姐特权哈,坏了群演圈的规矩可不行。”许耕墨瞪眼道。
“我就是想给也没办法给呀,人家星罗公司都易主了。”申屠安委屈巴巴地道。
“哦,是啊,我都忘了你现在是无业游民呢,我得打电话给剑平,警告他一下,可莫碍着我姐的面子给她一路开绿灯,别害得大伯他们落人口实。现在就打,不然转头又忘了。”许耕墨说着就拿过手机来。
“不用打了,等下他就会过来。”严素音示意许耕墨放下手机。
“他还跑过来干嘛,昨天都守了我一天,我又不是得了绝症,家底都给他了,这下真没遗产给他。”许耕墨开玩笑道。
“嫌哀家做的饭菜不好呗,怕在饭菜里下毒,所以要亲自给你送胡婆婆粥铺的粥来。”
“虎毒尚不食子,何至于啊。”许耕墨乐颠颠地道。
“咦,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是病患我就不会虐待人哈。”严素音莞尔。
“公司一堆的事要忙,有这时间去讨讨秦时月的欢心多好,大老远买碗粥来想我对他感恩涕零啊,哦,来了也好,顺便问下他跟秦时月的进展如何。”
“啧啧啧,儿子,你没得救了,伊剑平没被你逼疯,我旁边看的人都快疯了。你就放宽心吧,听公司里八卦,他们两个已经在谈了,秦时月妻凭夫贵,在星罗的地位噌噌地往上升。”
“他们真的成了啊,太好了。”许耕墨兴奋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伊剑平配对成功就这么高兴啊,刚还软沓沓的,感觉现在插上翅膀就能飞了。”申屠安吃味地道。
“呵……是有点高兴过头了……啊,对了,你不是要去杭州么,怎么还不动身?”
“是啊,事情不是挺急的么。”严素音也想了起来。
“没必要了,人家今天已经离境了。”申屠安无所谓地道。
“这么快就出国了?”严素音感觉有点可惜。
“做贼心虚呗,再不走,火就烧到他身上了。”
“有点遗憾,本来有机会能顺势揪出窝里狼崽子的,这下可能比较难办了。”严素音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是坏事,虚虚实实,更容易让对方迷惑,我哥这边出现疏漏,他们更会放松警惕,急于求成。”申屠安自信地道。
“是不是我误了大事啊,”许耕墨自责地道,“我就说老毛病没啥要紧的嘛。”
“怪我了不是,”严素音笑道,“通知了安儿,会被你责备,不通知吧,安儿又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睛,唉,我这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
“什么事都没墨墨的身体重要,不是说了嘛,没约谈成也不一定是坏事。”申屠安捋了捋许耕墨头顶那缕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