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让臣女伺候您穿衣吧。”
她停在苏祉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声音含羞带怯,素手捏着氅衣领子,抬到一半,苏祉忽然拔腿走了,头也不回,半点迟疑也没,只剩她一人戳在院子正中,举着衣裳吹冷风。
曹锦绣虽不是帝京中人,但到底还是蜀中有名的贵女,自小娇生惯养,及笄后,追求者更是快把家里门槛踏破,家里内外睡不捧着她巴着她,哪里受过这等委屈?
她一咬唇瓣,将氅衣愤愤摔在地上,转头就跑到曹飞翮面前撒娇喊屈。
“爹爹!他、他他怎么能这样!”
曹飞翮蹙眉咋舌,“锦绣,不得对殿下无礼。”
曹锦绣一嘟嘴,他立刻柔缓了态度,“你也莫要难过,殿下今日许是乏累了,急着回去歇息,并不是不愿搭理你。殿下登基后,少不得要为朝政怠慢你,你既要做皇后,难道连这点苦也吃不得?”
曹锦绣没再多言,只撅着嘴生闷气。
曹飞翮心疼得紧。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但天底下有哪个当爹的,忍心看自己亲闺女受委屈?遂转身向方延林请教。
“论祖籍,方兄从前也是我们蜀中人士,这回肯帮在下与殿下牵线搭桥,在下铭感五内,待日后飞黄腾达,定要好好报答方兄你的知遇之恩。”
方延林连连摆手,笑容和煦,“不敢当不敢,小的不过是个去了势的人,哪里敢跟大人您称兄道弟,惦记您报恩?您肯记得小的的名字,就已经是小的祖坟上冒青烟啦!”
二人寒暄了一阵,曹飞翮才切入正题:“听闻方兄打小就侍奉在殿下身边,那殿下喜欢什么性子的姑娘,方兄一定清楚,可否告知一二?”
“若能助小女日后顺利登上后位,那方兄就是我们曹家的第一大恩人!在下定会好好谢谢方兄!”说着,他转身让曹锦绣过来见礼。
曹锦绣虽看不起这些阉人,但还是很识时务地福了个安。
方延林忙虚扶她起来,直说自己受之有愧,转目眺望密室方向,发出声绵长的叹息:“其实不用我说,曹大人应当也瞧出来了,咱们这位殿下的心头好,是个什么模样。唉,不瞒您说,殿下就是为了她,才丢了东宫之位,沦落至斯的。”
说着说着,他语气陡转直下,“说起来,殿下也是个痴情的人。都到这步田地了,还不愿放手,哪天叫人卖了,兴许还要倒替人家数钱!”
他恨恨甩了下袖子,惋惜中带着点憎恨。
曹飞翮立刻明白过来,频频点头,“都说帝王家无情,却不想殿下还是个痴情的,只可惜这份情没用对地方。”
顿了一顿,他拍拍曹锦绣的肩,“不过还请方兄放心,我曹家女儿同外头那些愚昧村妇不同,是个知书达理的,不仅不会坑害殿下,还会助殿下整顿好后宫,叫他无后顾之忧。”
方延林扬了扬眉,觑着曹锦绣,赞赏地点头,“令嫒端庄大方,那些山野村妇如何比得了?将来必能成为殿下的贤内助,母仪天下。”
曹锦绣眼中闪着得意,不自觉挺了挺胸脯,忽又听方延林叹道:“只可惜,那女子手段实在了得,一味魅惑君心,只怕长此以往下去,殿下连小的说的话,也不听了。”
曹锦绣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使命感,上前一步,得意洋洋笑道:“方公公请放心,不过是个山野村妇,锦绣有的是法子治她。”
方延林双眼一亮,连声道谢。曹氏父女都叫他夸得头晕目眩,找不着北,却没人发现,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emmmm短了点,先塞个牙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