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的下人自觉给他让出条道,还硬生生把滴翠挤到人群外。
阮攸宁有些着慌,飞快转去找滴翠,却被那男人一个箭步围堵住。
他轻佻笑道:“小娘子放心,哥几个都知道怜香惜玉,不会为难你朋友的。咱们其实就是心疼你们在这穷乡僻壤里头吃苦。啧啧啧,瞧瞧,多标致的脸蛋儿,这要是掉一滴泪,我的心,还不得疼死......”
他说着,视线下移,定在阮攸宁胸前,眼里湛出光,手伸过来,要挑她下巴。
阮攸宁清楚地听见他咽了口唾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冰冰地拍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请自重,否则我家夫君对你不客气。”
男人目光还贪婪地烙在阮攸宁身上,抚摩着被她打开的手,仿佛刚才与她接触时的柔腻触感还在。
“嘿,小娘子,够劲,爷喜欢。”
他转身,扯着嗓子朝人群喊叫:“这位小娘子的夫君在哪?爷今日看在美人的面子上,饶舌跟你说一声,从今往后,你娘子就归爷了。你若是知趣,爷可以考虑赏你一杯喜酒喝。”
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应声,他不屑地嗤了声,“众位父老乡亲可都瞧见了,不关爷的事,是他自己怂,不敢出来。如果他不在,你们就帮爷递个话,让他有种就来找爷要人!”
话音刚落,就听“咻”的一声,一个套马索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套住了男人的脖子,绳索一绷紧,活扣登时收死,深深嵌进皮肉中,勒出一道血痕。
男人脸色涨红,颈上绽开条条青筋,喘不上来气,两手拽着绳子,挣扎着转过头。
不知何时,身后已站了个人,衣着寻常,气质却一点不寻常。五官线条绷紧,一如他手中的马索,眼刀刺来,如冰棱穿体。
男人打了个寒噤,“你......你......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呃......”
绳子一紧,他说不出话了。
上山为匪的人,把“义”字看得比命重。老大被人挟持,余下的山匪们登时火冒三丈,磨刀霍霍要上来帮忙,结结实实挨了记眼刀,哆嗦了一下,旋即没了气焰,缩起脖子,一个个像鹌鹑。
他们实在不想不通,眼前这男子,瞧着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省身而立,斯斯文文,乍看下弱不胜衣,风吹就倒,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气势,一个眼神就能吃人似的?
“你不是在找人给我递话么?不用找了,我这就来跟你要人。”苏砚凉着嗓子,对地上扭成泥鳅的人说道。
阮攸宁松了口气,撒腿朝他跑去。
“阿鸾,你没事吧?”苏砚手上没松劲,转向阮攸宁,神色语气立马就柔软下来。
阮攸宁两眼晶晶亮,望着他摇摇头。
苏砚吁出口气,无需再顾忌,两手一块发力,手背迸起数根青筋。
地上的男人直翻白眼,几乎昏厥,松开一只攥着绳索的手,颤颤巍巍在怀里掏摸,用尽最后力气抻直手臂,将东西亮出来。
是一面金牌,大日头照着,上头每个字都跳跃着光点,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我乃夜秦威武大将军沐海楼,你若是再......再不放手,不用等明日,今夜就会有十万铁骑......将你这穷山沟沟夷为平地!咳咳......”
四面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仿佛都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更有甚者连该怎么呼吸都忘了。
采石村闭塞,村民们不清楚威武大将军是个什么人物,但却知道夜秦。
去年云南一战,炮火亦蔓延到了蜀地,当时哀鸿遍野的景象仍历历在目,如今再回想,大家皆不寒而栗。
这时听说会有十万铁骑来踏平村子,他们立马就慌了,淌泪抹眼,哀哀求着苏砚赶快放手。
沐海楼眼底爬满爆裂的血丝,扬起下巴,冲苏砚挑衅地勾起唇角。
身手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跟他低头认错?呵呵。待他松手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可沐海楼等了大半晌,套住颈上的绳索不仅没有松落的趋势,反而还越勒越紧。
“那正好,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乃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大邺朝的鄂王苏砚。”
沐海楼连同他的手下都呼吸一窒。
苏砚哼笑了声,“没错,就是去年将你们夜秦数十万铁骑赶出云南,从此只能蜗居湄水一方,不得再越界半分的苏砚。”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晚才更,真的对不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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