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攸宁转脸,凝睇于他,嘴巴张开一线,欲言又止。借着微弱星光,她瞧见苏砚眼睫在细细颤动,心头一喜,悄悄翻过身,伸手环住他的腰。
“六郎......”
那山一般沉静的身体,应声颤了一颤,却还是没睁眼。
阮攸宁脸庞红红,深吸一口气,凑到他耳边低语:“六郎,我的病好了。”
嗯,病好了,就可以干柴烈火了。
她感觉,凭苏砚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听懂,自己接下来只要等着就是了。
结果等啊等,等啊等......她就把自己给等睡着了。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苏砚迟迟不肯动手,比新婚时还扭捏,她今天又实在太累,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想不睡着都难。
可就在她意识模糊,即将坠入梦乡时,枕边人在黑暗中靠过来,搂住她的柳腰,捞入怀中,继而便有亲吻顺着耳垂辗转落下,雨点般浇醒她的神智。
苏砚亲了会儿,便停下,翻身撑在她身上,细细端详。
阮攸宁睁开朦胧睡眼,恰好对上他漆黑中淡光点点的眼,虽看不十分清楚,但能感觉出,他眼中缱绻温柔的笑意。她双颊滚热起来,咬着唇,宜娇宜嗔地低垂眼眸。
夜色静谧,只闻屋外几许羞涩虫鸣,和屋内衣衫簌簌擦动声。
阮攸宁心里一阵轻颤,有兴奋,有羞赧,竟还有几分紧张,且她还能感觉到,苏砚比她还紧张。
好生奇怪,二人明明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的才分开个把月,竟就被一棒子打回原型?怪道人家常说,小别胜新婚,原还有这么个别致的胜法。
苏砚正在解她的中衣系带,解了大半天没解开。他面露尴尬,耳根发烫,庆幸屋里黑,她看不见。
低头凑近细看,发现这带子已被自己弄成死结,他更郁闷了,心虚地问:“呃嗯......我能......直接撕吗?”
阮攸宁一愣,哑口无言,半晌,抬起两只瘦弱的小臂,捂住自己的脸。夜色中,两只耳朵露在外头,悄咪咪地红了。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她!!!
就好比说狼要吃羊一般,哪只狼会事先征询羊的意见,自己能不能先扒它的皮再吃它的肉?考虑过羊羔子的感受吗?
她羞愤至极,蹬了他一脚,小身板轻颤,喉咙含着声音,娇娇怯怯地点头“嗯”了声。
几乎是在同时,她就听见“呲啦”一声,胸前凉了大半片。
阮攸宁:“......”
看来鄂王殿下,是真的“饿”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块松了劲儿,倒在乱衾中喘息。
阮攸宁鬓发微湿,身上红光点点,眼角眉梢间媚态未散,慵懒地躺在床上,让苏砚帮忙擦拭身体。疲惫感排山倒海而来,她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快睡着时,她又被苏砚摇醒,以为他还没吃够,哼哼唧唧推他,“明天,明天成吗?我真的好困.....”
苏砚愣了一瞬,知道她想歪了,憋着笑,将她揉进怀里细细亲了会儿,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先别睡,六郎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
同一片星光下,云南王府内却是另一番际遇。
今夜,府中忽然来了一波刺客,乃夜秦王庭内的精英,险些一箭要了柴老王爷的命。好在谢浮生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但自己却不慎身中毒箭,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廊下脚步杂沓,一列婢女捧着热水鱼贯而入,身侧,另一列婢女则捧着血水,与她们擦肩出去。
南茵两眼红肿,泪痕斑驳,虽帮谢浮生将毒箭取出,但却始终没能辨认出上头剧毒,寻不到解药。
柴景曜亲自逼问那刺客,不惜动用极刑,也没套出个所以然,一个错眼 ,还叫那人咬舌自尽了。
铜漏壶点滴不绝,浮舟每升高一寸,谢浮生周身沉淀的死气就浓重一分。
屋里的婢女垂了脑袋,背过身去揩泪。南茵望着俞渐发紫的嘴唇,泫然泪下,死死咬紧牙关,硬是不肯发出一声。
自那日在山路上捡到他,眼前这位少年,就粘上了自己,赶也赶不走,逃又逃不开。不想见他时,他都不在,可一旦需要他了,他总会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站着,进一步太近,退一步又太远。
他们间的距离,永远都是刚刚好。
可这回,这刚刚好的距离,似乎要被打破了?念头一起,南茵就本能地抓住他的手,拼命摇头。
一定会有法子的,一定会有法子的。
灵光一闪,她忙不迭冲出门,飞奔回自己屋,翻箱倒柜找出师傅留给自己的木匣。师父说,里头的东西能保命,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不能用。
原本,她是打算留给王爷的,但眼下,她已顾不得掂量王爷和谢浮生到底孰轻孰重了。
此时此刻,就是她最最万不得已的时候。
木匣发出一声清脆的“吱呀”,南茵迫不及待地探头看去,瞬间傻眼了。
里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玉块,掌心大小,玉色莹莹,通体透亮,不染纤尘。五龙纽交其上,煊赫威严,乃帝王天命之象。
作者有话要说:无良作者:请问那个时候,你问那句话,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砚:“呃,那啥……就是……得君子一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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