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星仲作为当时唯一的一个旁观者,他怯儒的站在一旁,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敢抬头看。
算起来,这件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十几年前的事能记得多少?除了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剩下就莫过于是最伤心的了。
伍星仲这句迟来的道歉,让胡景烟是五味杂陈。
她能说什么呢?他好像也不需要特意的来跟他道歉,他选择了冷眼相待是要明哲保身。除了头脑里存在的微量道德感,没人强制性的要求他出头。
“好。”胡景烟艰难的从嗓子里发出一个音节。
她实在是不想再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起过往的事,她想要忘记,可是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如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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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春城,胡景烟马不停蹄的就投入了工作中。
而且绝妙的是,聂初到国外出差去了,压根管不着她,所以胡景烟便和骆一天狼狈为奸,热情似火的为古家的地产项目,开始准备建筑设计概念性方案。
骆一天画好最后一个宫廷挂落,便从电脑抬起头来,肿着一个黑眼圈来到胡景烟这边,一点也不客气的攀上她的肩膀:“妹啊,你就是咱事务所的吉祥物,以后把你的大头照洗出来,给贴到门上,当门神招财进宝,就这么定了。”
胡景烟嗯哼一声,仰起头看他,笑的着迷。
“你要用我的照片啊,行,五万块一张,再算上照片所占面积的比例乘以租金系数……一张照片每个月你得给我十万块。”
骆一天的嘴角抽搐了会儿,因为熬夜加班而发红的眼睛再次萎靡了下来,还把眼屎扣了扣。
“你怎么不去抢,我看你也别当建筑师了,当会计算了。”
胡景烟喝一口咖啡,把桌上剩的一袋递给他。
“你以为我没想过?我是担心我走了之后你对我日思夜想茶饭不思卧床不起,为了你这个小身板,我才勉为其难的留在这里陪你。”
骆一天打着哈欠,倒了杯凉水,撕开咖啡粉的切口,仰头往口里倒,然后猛地喝下一口水,让咖啡粉与水在他的食道里合为一体。
“难喝。”骆一天皱眉嫌弃。
胡景烟:“大爷,再贵的咖啡要是都像您这么喝,都得硌嗓子吧。”
骆一天拉着一张椅子坐下来,“要是这回的项目成了,老子就要买埃斯美拉达庄园的瑰夏咖啡,买十磅,不喝,留着来敷面膜。”
胡景烟摇头笑笑:“有病。”
“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又不单单是只有我们事务所竞标。”
骆一天又靠了过来,还胀气的打了一个嗝,胡景烟闻着这味嫌弃的不行,把他的头推远了。
“怕什么,这不是有您在吗,九少喜欢您那事,谁不知道。”骆一天困得自眯眼,但那一条缝儿似的眼神,还是透着奸诈。
胡景烟用桌面的长尺把骆一天的白日大梦戳醒:“亲,那是犯法的。”
串标这种事没败露还好,一旦败露了,不仅是她完了,他们事务所也跟着完蛋。
这么简单的道理,骆一天没道理不懂啊?@无限好文,尽在www.dizhu.org
“你怎么了?”胡景烟狐疑着问。
骆一天摸了把脸,有些颓丧的耷拉着肩膀,张着嘴巴哈出一口隔夜气。
“哥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是真想在春城买套房子,你这种有房一族的,哪里懂得我这种租房的痛苦,每个月赚的,没给爹娘就先给了房东,哥心里愁啊,就盼着古家这个项目能拿下,事务所的名气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结婚的底气也有了。”
胡景烟听完稍稍沉默。
“怎么,你是怕薄荷不肯跟你?”
骆一天扣着下巴上的胡茬,“也不是,这事我还没跟她提,不过我知道薄荷是什么人,我就算是现在这种没房的条件,她也能二话不说跟我去结婚,可我不想,哥打拼这些年,临了房子都没一套,这不是丢人吗,往后还得要老婆跟自己一起熬,也太不是东西了。”
“你说的也对。”胡景烟在椅子上摊了摊懒腰。
“项目的事,我会尽力的,你也注意着点,我闻着你身上一股馊味,是多久没回家洗澡了?”
骆一天在自己的咯吱窝下闻了闻。
“一个星期吧……”
他都不记得最后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了,每天都要赶进度,他能睁开眼跟胡景烟说话,都能算是另类的生龙活虎了。
“今晚就别再忙了,赶紧回家睡个好觉吧,你现在这鬼见愁的模样,灵感来了都得绕路跑,能设计出什么新意来。”胡景烟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拿上包包。
“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先走了,手上的这部分的设计我等明天再过来完善。”
胡景烟想想又宽慰一句。
“放心,时间还是有的。”
月底左右才开标,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应该是可以来得及的。
胡景烟急急忙忙的走出公司,开着车就驶向一个地方。
车里,她凝视着副驾驶座放着的一套衣服,陷入了沉思,正入迷,手机就响了。
“我下飞机,准备上高速了,要不要顺便去接你下班?”聂初沉稳的声线从听筒里面传出来。
胡景烟:“不了,我还要加班呢,你到了春城就先回家,我晚上就过去你那边。”
“好。”
聂初挂了电话,胡景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方向盘。
她不知道今晚她给出的这个筹码,能不能符合聂初的心水。同时她也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让聂初松口就是了。
胡景烟来到了聂初在春城的家,开门一看家里似乎没有人。
她在这里逛了好几圈,都没发现有人,,拿着衣服到卫生间换去了。
神奇女侠这套的衣裳,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特别多,她搁厕所里捣鼓了超久,才把护腕戴上,又穿上靴子,对着镜子画着女侠的仿妆。
胡景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抿了一口嘴巴,吸入一口凉气,借以打消自己的忧虑感。
她也不知道聂初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万一不喜欢她不是糗大了?
胡景烟犹豫不定,走出卫生间还自言自语,忽然,在她身后的螺旋楼梯上传来一声怪异的声音。
“握草,盖尔·加朵?不对,神奇女侠?”
胡景烟被吓了一大跳,愕然转头,就看到聂吻手里咬着的一块苹果都掉到了地上,大大眸子奇怪加八卦的看着她。
“Wow,居然还玩cosplay这种!”聂吻咂吧嘴巴,跟噎到了似的。
她朝胡景烟比划着她的大拇指。胡景烟慌慌张张的虚了一声。
“别说,你哥还不知道!”
聂吻很了解的给了一个,我懂得的眼神给胡景烟。
“我明白我明白,小两口有点奇怪的癖好都是正常的,我啥也没看见,啥也不知道,咳咳……”聂吻暧昧的说:“我这就出去找一地方住一晚,不打搅你跟我哥约会。”
“不过先说好,我给你保密,到时候你趁我哥舒服的时候,跟他说,让他给我买一只浪琴,就这么定了哈。”
聂吻说完就贼兮兮的跑了,胡景烟愣了愣,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接着就去了聂初的房间。
他的卧室收拾的很干净,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床和杯子都是深色系的鹅绒被,胡景烟躺上去时,还有能闻到他的味道。
她面对着顶上的造型天花,把手放在肚子上,能感受到自己砰砰砰乱撞的心跳,紧张的嗓子眼都要冒烟了。
她在床上试了好几个姿势,斟酌着不知道要用哪个。殊不知她在这里正郁闷,与此同时的楼下也发生着另一件事。
聂吻提着一个小包匆匆的准备走人,她可不想在她哥做那事的时候,她就在隔壁房间。
只是她一开门,聂初的脸就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无限好文,尽在www.dizhu.org
“哥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聂吻的声音高八度,听起来非常奇怪,圆碌碌的眼睛溜溜转,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聂初看她一眼:“你这是要去哪儿?把家里的什么东西弄坏了要逃命?”
“才不是,我是去朋友家玩!”聂吻反驳他。
聂初看见聂吻是这样的反应,刚才的猜测可以打消了。
“哥,哥。”聂吻挑着眉拉着聂初的袖子。
“总而言之,今晚有惊喜,你等着收就是了,我先走了,拜拜,祝您早生贵子!”
聂初:???
聂吻胡说八道一段之后,立马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