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毒一事发生后, 秦祁安便一直住在椒房殿里, 没有离开过。也因此每晚都可以和温瑾共眠,只是如果床上不放两个锦衾的话, 秦祁安会觉得更好些。
如今秦祁安住在椒房殿的感觉,自是与新婚大夜那日住的感觉是不一样。
帝后大婚那夜, 秦祁安需要时时刻刻担心着,唯恐一个不小心, 就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给暴露出来,也因此她对那晚的记忆大多都是担忧与紧张。
而如今, 温瑾已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无需再向温瑾隐瞒什么, 心里也因此少了那种负担,可却也生出了另一份紧张,只是这紧张与忧惧无关,只源于少年人心中难以言说的羞涩。
秦祁安非常庆幸自己睡觉时没什么陋习,这样便不会打扰到温瑾的休息。
这夜, 秋风吹起,引得竹林沙沙作响,按理说这声响不算太大,甚至还有些催人入睡,但由于秦祁安这段日子觉睡得太多的缘故, 所以她不怎么困, 也因此在这不算大的声响下, 秦祁安却很难入睡。
人一旦睡不着, 若是不选择发呆的话,便会去找些事做。躺在温瑾一旁的秦祁安,她很快就找到了打发失眠时光的事情。
月色如钩,可透过窗户把银色的光芒射入屋内,使人在没有烛火的夜晚,也能看到一些屋内的景色。因此秦祁安便可以借着月光,去看那睡在自己身旁的人。
秦祁安默默地用自己的目光去勾勒着身旁人的样子,那画过千百遍的人,每一笔、每一眼都是入了心里的。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
不知不觉中,秦祁安就裹着自己的锦衾滚到了温瑾身旁,因无人知晓,她便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温瑾的睡颜。
可真好看!秦祁安颇有些自豪的想。
兴许是夜色给的秦祁安胆子,她犹豫片刻后,就伸出了自己罪恶的小手。
秦祁安试探性地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温瑾的脸颊,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更大胆了些。
秦祁安以手为笔轻轻临摹温瑾的容貌,先是摸了摸温瑾的眉毛,随后碰了碰她的眼皮,然后又点了点她的鼻子,当秦祁安的小手快要触碰到温瑾柔软的唇部时,秦祁安的小心脏就已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砰砰的乱响,真担心被人听到。
只是秦祁安的手还未落下,便被人给擒住了。做贼心虚的秦祁安连忙把自己的脑袋塞到自己的锦衾内,逃离案发现场。
呵,这样子被同样没睡着正四处乱瞄的小狐狸给看见了,它当即便撇了撇嘴,随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它可真的不敢让别的狐狸知道它认识这么一只两脚怪。
啧,丢狐狸的脸。
其实在秦祁安第一次戳温瑾的脸时,温瑾便醒了过来,只是她有些好奇秦祁安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便没睁开眼睛,装作熟睡。
因为紧闭着眼睛,这便使温瑾对触觉更加灵敏,当那手在她脸上滑过,便留下了痒痒的感觉。
天知道温瑾费了多大的劲,才忍住这陌生的感觉,装作熟睡。
可随着秦祁安的动作越来越往下,虽没睁开眼睛,温瑾也察觉出秦祁安的手下一步会落在哪里。
动作快过思维,当她察觉出秦祁安的下一步动作后,温瑾就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把那只想要继续“作乱”的手给抓住了。
温瑾一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只想要把自己脑袋给藏起来的家伙,吭,可别说,这还真的挺像一只遇到情况,便要把脑袋缩回壳里的小乌龟。
一时间,温瑾便起了挑逗这只小乌龟的念头,毕竟事情最初都是被这只小乌龟先挑起来的。
温瑾捏了捏被自己擒住的那只“作乱”的手,然后便顺着那只手把“壳”给掀开,让秦祁安的脑袋露了出来。
没了遮掩物,秦祁安只好死死地闭上自己的眼睛,装作正在睡觉。
当温热的呼吸迎面而来,秦祁安差点没忍住睁开眼睛,可终究还是让她给忍住了。
一声轻呵在耳边响起,秦祁安忍不住痒意,便缩了缩自己的脑袋,然后再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