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歌按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但我会让他把真正的药给你拿过来。我不会看着你就这么死的。”
……
好在贺兰洵已经从客房中起,他正准备往药房来,却还被夹在两荷花池的抄手游廊中央时,就被气鼓鼓的沐卿歌给堵住了:“贺兰洵,你是觉得我特别好敷衍是吗?殷敖咳成那样,我看你根本没给他用药,而是只弄了些治标不治本的东西给他吃了吧。”
贺兰洵有些惊讶:“我怎么敢在你不在的时候去折腾他呢?万一他没治好,死了,你会恨我一辈子,你觉得我为了弄死他,而彻底跟你决裂,这值得吗?”
沐卿歌:“我不知是否值得,我只知道殷敖要是一天病没治好,我就一天要找你麻烦。”
贺兰洵没想到沐卿歌居然为了殷敖开始不讲理,他心想肯定是殷敖又从中作梗了,他早该知道这个人当着他一套,背着沐卿歌一套时,他就该猜到等沐卿歌去了,殷敖肯定又会为了诬陷贺兰洵而做出另一套说辞。
贺兰洵气不打一处来,脸都涨红了一小截,白如玉的肌肤像是被烫红了的西红柿:“我是不会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最好的药都已经给他服下了,至于他为什么还一副要死的样子,那就是老天在收他了,这点我也无能为力。”
贺兰洵的气话让沐卿歌都快哭了,她一把拉住他银丝密织银蓝长袍,恳求道:“殷敖真的很可怜,你难道就忍心这么见死不救吗?
或许他对待你时的语气是很冲,但那都是有原因和苦衷的。算我求你了好吗?是不是只有我跪下,你才会肯帮他?”
殷敖的世界里,似乎一直都很孤单,就像沐卿歌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她看透了尘世的炎凉,看懂了利来利往,就算是爱得再深,背后也纠集着复杂的利益关系与势力纠缠。
如若她不是沐太傅的嫡女,她只是一介草民的女儿,凰夜辰还会喜欢她吗?现在她周围的所有朋友,所有帮助她的人,还会觉得有利可图而靠近她吗?
她重活一世,就像开了挂一样,将过去的痛苦统统斩断,可当她见到殷敖,就像从光明中,看到了一个黑暗版本的她自己。
现在的沐卿歌,什么都像是即将拥有了,她要坐上最高的位置,俯瞰所有人。
可殷敖呢,他什么都没有,甚至都不敢活在阳光下,他时刻有着生命危险,他过着刀尖上添血的日子,内心孤独得像是一个被所有人夺走了最重要宝贝的可怜人。
贺兰洵冷笑,他一把甩开沐卿歌的手:“你为了他,能做到这么卑微的地步,你还担得上太子妃的尊贵吗?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怎么不去告诉凰夜辰,你跟殷敖远走高飞好了呢?”
沐卿歌皱眉:“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殷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贺兰洵侧身:“我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他在那作妖,故意挑拨你我关系,我希望你早点看清楚,若是还把此事责怪在我身上,那你就当你我师徒关系不复存在吧。”
沐卿歌终于冷静下来了:“好。如你所愿。”
沐卿歌不再求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