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然见袁彻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甚至有点轻蔑的味道瞥了他一眼,回头跟身后的女人说:
“你要找的人叫郭荣是吗?”
袁彻这才注意到,在柯然身后一个穿着褐色碎花裙子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脸素颜,一条马尾辫整齐地把头发拢在脑后,这个女人正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
女人听柯然问起点点头:
“他说他叫郭荣。”
袁彻见来往的同事都在频频回头看着他们这个奇怪的站位,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示意他们两个进来。
袁彻指了指在门口的长椅,让她坐在那儿,回身拿纸杯倒了一杯水递给女人:
“你贵姓?”
“我姓于。”
“找郭荣,有什么事吗?”
女人从进来看见空空的办公室,就难掩失望的神情:
“他说有什么情况可以找他。我刚才联系他了,他说让我到这儿来。他不在吗?”
“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我是三组的组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水杯,不再多看袁彻一眼,明显已经结束了话题。
袁彻见她不肯说,也不勉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到处游走,东看西瞧的柯然身上。
袁彻走到柯然身边,看他正拿着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个镇纸,伸手夺了过来放回原处,轻声问道:
“老郭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有事忙着走不开。”柯然又拿起了挂在办公桌前面的一个台历,上面有一个日期被圈了起来。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袁彻再次把东西从他手里夺过来,捎带着瞪了他一眼,阻止他伸手的动作。
“哪个女人?”柯然不以为意,把手插在口袋里。
袁彻皱着眉看着柯然一脸认真的样子,声调不由得提高了:“吕益柔,你不在医院看着她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啊,那个割腕的女人。她挺好的,就是不说话,我在那儿也什么都做不了,就先回来了。”
袁彻再次惊讶了一下,那个割腕的女人?中午看到柯然照顾吕益柔的神情,和看到她割腕的紧张慌乱,看上去很关注吕益柔,不论是因为同情弱者,还是因为美女的缘故,不管怎么样柯然都不是会用那个女人来称呼吕益柔,他甚至可以笃定,柯然不会用这样的称呼称呼任何女人。
他有种感觉,柯然应该是那种传说中的绅士。可现在站在眼前的柯然却颠覆了他的印象,和中午分开前那个柯然差别太大了。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柯然的衣服,确实是早上的那套,衣服上的水渍确实是染上血的位置,肩膀上面还有一处隐隐可见的口红的痕迹。
这张脸也确实是柯然的没错。
袁彻心底狐疑着,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盯着柯然的脸。
“怎么了?我就那么英俊吗?让你不忍移开视线?”
袁彻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忙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想坐实柯然的猜测。
他确实很喜欢看柯然的脸,看多少次都不够的感觉。
可这只是他自己私心的想法,现在被眼前的人戳破,袁彻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尴尬。
好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顾华宇走了进来:
“头,那个清洁工带来了,在会客室。”
袁彻忙重整自己的表情,希望这种脸发烧的感觉不至于让人发现。
可事与愿违,还是被忙着喝水的顾华宇发现了:
“头,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袁彻清咳了一声,指了指在椅子上的女人说道:“我去问问他。这位是来找老郭的,你先招待一下,老郭一会儿就回来了。”
袁彻感觉自己是仓皇地离开办公室的,身后似乎还听到了一阵轻笑。
他走向会客室,顾华宇匆匆和柯然打了声招呼,跟在袁彻身后走出来。
看着袁彻急匆匆像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禁回头看了看那个女人,难道,那个女人是起因?想到这儿,顾华宇忍不住偷笑起来,铁金刚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头,我提醒你,这个清洁工的话特多,而且嗓门大,你要先运好气再进去。”
“我不是让你招呼那个女人吗?你跟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一起听听了,说不定还有需要出去跑腿的,办公室有柯然在,你还怕招待不周吗?”
袁彻没理会顾华宇的戏言,闷头往会客室走。
到了门口,袁彻手机响了起来,是郭图荣的电话。他示意顾华宇先进去,自己走到窗边借着树荫下吹来的风让自己的脸退退烧,还没等他开口,郭图荣语气略带着焦急地先开了口:
“袁彻,柯然回去了没有?刚才护士说他神色看上去很吓人,匆匆跑出去,还撞倒了一个护士,踢翻了一个垃圾桶,像是被追赶的逃犯,这是护士的原话。我怎么打他电话都不接,我又走不开,他是局长让特别照顾的人,要是出点什么事来可怎么收场……”
“停,停,至于吗老郭,一个大活人丢不了,他回来了!”
“哦,他回去了?”
“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女人说是找郭荣,是找你吧?”
“对,我让她去的,是那个酒吧的莉莉,和曲静关系很好。她电话里只说有事,没说什么事。你看到柯然了?他没事?”
袁彻想了想柯然刚刚判若两人的样子,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有事:
“没事,胳膊腿都挺全。你告诉那女人来这儿,你又不能回来,干什么?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