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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很刺眼,男孩抬起自己的手想要遮住阳光。
刚刚抬起来,就被一双大上一倍的手抓住,那人明知道这个时候的阳光会照进来,会让他睁不开眼睛,却偏偏让他躺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阳光下面你的脸像是在发光。”
那个声音很温柔,那个人总是那么温柔。
可这样温柔的声音却让男孩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乖乖乖地把手放下来,在闭上眼睛和迎上刺眼的阳光中选择了后者。
那人轻笑:“你真倔,闭上眼睛不就好了?”
他当然知道闭上眼睛就好了。可他不能闭上,尽管是青天白日,可一旦闭上眼睛,他就会做噩梦。
他坚持着,坚持着,可眼睛本能地自我保护,让他不得不闭上眼帘。
那人满意地笑了:
“这就对了,闭上眼睛,我们才能玩游戏。”
男孩的身体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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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4日早四点五十分。
李大头站在路口四下看了看,永和桥附近是暴雨过后被摧残得最惨的一段路了,地上随处可见断枝败叶,零星来往的行人都绕着人行道走。
他随手捡起了地上一根断树枝,咒骂了几句。
正想着,迎面匆匆走过来的一个人差点和他撞个满怀,那人身手倒是挺灵活,一个闪身躲过去了。
李大头正愁没地方撒气,冲着那个快步走开的背影骂了两句,把心里的不满发泄了一通,这才好过点。
他走到河堤扶手旁边看着河面,只有三三两两的断枝漂在水面上,要是能调个个就好了,心里嘀咕着准备认命地开始清扫。
他刚要转身拿起工具,河里面一截断了的树枝下面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凑近了栏杆打着凉棚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
“我的妈呀!”李大头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再不敢看向河里面。
就见一大截树枝被卡在了桥墩下面,大概十几厘米粗的树枝下面压着一个人啊,白色的浮囊了的□□裸的人的两条腿露在树枝的外面。
李大头好不容易能喘上气来了,忙从兜里掏出手机,擦了擦滴进冷汗的眼睛寻找1和0的按键,可手指不听使唤好几次按错了号码。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城市的另一边,柯然从梦中惊醒,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他恍惚地看了看四周,确定自己现在是安全的,这才松了口气,伸手从床头柜拿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从二十五度调到二十七度。
他几乎逃跑似得离开床,走进卫生间反手把门上的三道锁锁上,急匆匆走进浴室让冰冷的水冲刷着身体,这才有了还活着的感觉。
今天是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想到能见到他,柯然刚刚心有余悸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离永和桥五公里左右的一个中档小区里驶进了一辆警车,警车一路平稳地绕过了一些散在地上的障碍,停在了3号楼下面。
车上走下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长相斯文,穿着一身淡灰色的运动装,手里拎着一个装着粥和两个包子的塑料袋,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进一单元。
一单元401这家的卧室里,袁彻躺在一张大床上,吹着空调抱着被再一次挂断了扰人的电话,伸手把电话线拽了下来,埋头在枕头里,准备继续睡。
不到三分钟,门口传来敲门声,声音不是特别大,却是一刻不停地敲打着,还敲出了鼓点的节奏来,像是很了解里面的人,非这样的方式是很难被叫醒似的。
在敲了两分钟后,门被打开了,袁彻□□着六块腹肌的上身,只穿着一条黑色三角短裤包裹着宽窄适度的重点部位站在门口,他的一条腿在开门的瞬间飞起就是一脚踹向敲门的人。
来人敏捷地闪身躲过,像是对这样的招呼习以为常,也不介意顺势推门进了屋。
“你昨天又去宿醉了?一休假就去泡吧,也不找点有营养的事来做做。”
“我倒是想,没人陪我,要不你来?”袁彻伸出手准备搂住这个唠叨的访客,却再一次扑了空。
“你少来,我是名草有主的,别拿我寻开心!”
“我什么时候拿你开心过?!”
“你应该扪心自问,什么时候没有。话说回来,过两天我就调走了,你作为我的老搭档,就不能发扬一下你的爱心,接一下我的电话?”走进门的男人嘴上说的可怜兮兮的,肢体动作却完全另一回事,把手里的东西丢在桌子上在袁彻的屋子里东翻翻西找找的,像是进自己家一样。
袁彻看着在厨房转悠的郭图荣,秀气的脸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总是在重要的时刻给人来上一记措手不及,扮猪吃老虎的典范,他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拖音:
“我接了电话,你还来接我吗?”
“完了,我的心碎了一地。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你的专职司机吗?”郭图荣捧着胸口的动作在看到房间主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时候放弃了,走出厨房开始翻箱倒柜:“我记得你家有创可贴来着,怎么没有了?”
“怎么?你的心创可贴就能挽救?”
“去你的,我刚刚在来的时候帮别人抬车,手划了一个口子。”
“伟大的雷锋同志,像你致敬,左边第一个抽屉,自取。”袁彻无力地说完扑倒在床上,露出完美的后背和完美的臀部。
郭图荣拿出了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你这里面可真全,估计你家里最全的就数这个药箱了吧?不过,你家的东西干嘛老是换地方?害我每次都找半天。”
袁彻闷在枕头里的声音传了出来:“哪里换了?是你记性不好。你来不会是就为了贴创可贴吧?”
“我有那么闲吗?有案子了,就在你住的城东。”
“你不会装作找不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