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的最后几张符纸叠了张纸鹤, 循着放在苏娇娇包里江小秋的门票的气味一路晃晃悠悠带着他们去寻起走散的几…个伙伴来。
苏娇娇自己也有点尴尬, 走到后来才忍不住清清嗓子聊起了天:“时哥, 你可真够深藏不露的。我以前去处理民事纠纷的时候有对夫妻因为房间镜子怎么布置打了起来,最后两个人闹上了法庭还要选个黄道吉日, 没想到玄学这东西居然是真的。”
“现在不是不少建筑的专业也要学风水吗?”时叙捂着领口,耳尖红红地不敢看她。其实普通人不知道这些东西倒不是坏事,凡事讲究因果循环,人力能够改变一时的结果, 天道以后总会偿回来。时加虽然世代干风水玄学这一行,却从来不逼迫孩子学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犯了错,耐不住性子跑了出来。
“所以说我们的身份真的是盗墓者吗?”
“我们可能还不如盗墓者呢...”
跑了一圈, 苏娇娇有点钝的脑子逐渐清晰了起来:“许言许诺和那些警察都一样不是活人吧”
时叙才想起那两个小不点:“不是,他们身上都是死气。两个孩子似乎经常跟在活人身边,身上沾了些活人的气息,那些警察却明显死了很久。”
“可能死的比我们想象的都还要久吧,或者说他们替死的那个身份已经死了很久了。”第一次见到那位小孙警官的时候,他腰间的枪现在基本上已经被淘汰了。老警察桌子上的报纸已经是几年前的旧报纸了,连电脑系统都是十分古早的版本。警局的墙壁上有着年度最佳警察的信息,后面的横幅上隐约能够看出时间是几年前。虽然照片看起来十分模糊, 但是仍能够照片上的人同小孙警官一模一样, 眉眼轮廓, 连同嘴角下长了一颗痘痘以及鼻翼两侧的痘印都一模一样——仿佛他的时光完全停留在几年前。
“他们需要通过别人的名字或者获得别人的门票找到替身, 所以有的人以及死了很久, 有的人刚刚被诱骗上钩成了新的死人。”苏娇娇摆弄着那张门票卡,“你还记得吗,那个老警察管这个东西叫做通行证,说明死人获取了新的姓名和通行证才能够通过这个世界的出口。其实我感觉,可能他们才是游客指南上面说的盗墓者。”
就像是时叙曾经提到的诅咒一样,偷盗损毁国家宝藏的人受到了诅咒,被困在皇宫里日日夜夜与鬼为邻。他们无法死亡,却无法摆脱对于鬼魂的恐惧,只能永远在这里受尽折磨。
——除非,他可以找到一个替死鬼,获取别人的名字,抢夺别人的身份,然后让下一波被替代枉死的游客守在这里,替他们受难,等待下一个替死之人。
所以那个女警过来套话的时候才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敲击键盘录入数据的手都微微颤抖,第一次害人的时候,又是兴奋又是恐惧。
只可惜没有一个人写了自己真实的名字。
“...其实我不记得了。”时叙听的有些懵懂,他那个时候光想着怎么通知其他人这里都是死人了,哪里注意的了那些警察都在说什么。
“好吧。”下次有机会可以给时大师加一点属性点到智商上。
到了夜里,故宫景区也没有打光灯,到处黑黢黢的一片,倒是有些宫殿门口挂上了一些红灯笼,没有风却在门口缓缓飘动。
黄毛的纸鹤也跟着飘飘荡荡的,在前面飞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时大师,我们是不是鬼打墙了啊。”半夜故宫狂奔的时候还没有感觉,这会儿夜深了,空气中都是沉沉的水汽,走了一段路就感觉肩头都湿漉漉地挂了些露水,路上似乎起了一层薄雾,视线更加模糊起来。
时叙的符纸只剩下两张了,还要备着留保命用,不管怎么说她们总要熬过今夜。
黄毛只是有些懵逼地摇了摇头,雾就是雾,他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个人摸索着又朝前走了几步,前面带着路的那只纸鹤却突然倒头向回飞了两步,似乎是失去了方向,茫然地原地打起转来。
“娇娇...”一片雾蒙蒙之中,似乎传来了一个迷蒙的女声。
“时叙!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苏娇娇猛地打了个冷战,想起了当年躺在地上向她求救的女孩子,身上开始发软起来。
“大佬,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行吗?”夜里太冷,时叙也跟着打了个哆嗦,还是任由苏娇娇抓住自己的袖子,感觉她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倒在自己身上,似乎完全没有了平时稳重可靠的样子,“乔苏你没事吧?”
“我总觉得有人在喊我...”苏娇娇抿了抿嘴,“我有点害怕...”
她闭了嘴,那声音果然又响了起来,只是比刚才靠近又清晰了很多。
“乔乔姐啊!!!我们在下面!”
听到上面有动静,江小秋扯开嗓子大喊了起来。
苏娇娇被她的喊声吓得一激灵,心也不慌了,腿也不软了,朝着前面走了两步,果然听见了低下传来了江小秋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