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讽刺谁呢！我告诉你我听得见！你没说出口的我也听得见！”白无恼羞成怒地红着脸，眼泪汪汪地冲着沈缘喊起来，

“我大脑利用率超过了百分之四十八！爱因斯坦的大脑利用率才勉强超过百分之十！大脑利用率超过百分之十五就会出现各种超能力量！我的超能力量除了特别聪明，就是可以听到别人脑子里的想法！我，我是一个要拯救世界的男人！不是看漫画看多了的男孩！你得尊重我！”

“听到那么多声音，不烦吗？”沈缘天外一笔地问。

“这一项只对人类有效，所以我从小就和人工智能一起生活，很少接触外人。”白无下意识地回答。

沈缘忍不住想，原来如此，怪不得比深宅还要宅。

再一次‘听到’沈缘内心活动的白无又一次恼羞成怒起来，拍着桌子大叫道：

“我就是喜欢人工创造的东西不行吗？我就是喜欢创造我创造出来的刀剑形象不行吗？设定的时候有点恶趣味怎么了？我给刀剑世界的系统设定了最高权限，如果它能成功自我运行超过一百年，生长出自我认知都是有可能的！刀剑们也会随着时间逐渐脱离我给他们附加的最初设定，生出自己真正的爱恨喜恶！你的本丸里奇奇怪怪的刀剑那么多，你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不给它们增加一些伪装，被人看出来他们未来有可能成为另一种形式的智慧生命体而被扼杀了怎么办？你不是也假装不知道自己本丸里的刀剑都有很多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对他们的出格之举总是假装视而不见吗？”

被白无揭了短的沈缘尴尬了一瞬，之后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保护自己当然是主要目的，对刀剑们护短只是顺手而已，都是出色的劳动力呢，怎么可以随便浪费掉？

“我增加那些奇怪设定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白无在短时间内无师自通了指鹿为马，混淆黑白的技能，啊，也许不能说是无师自通，他这些技术全是从对面的那个女人身上学到的！

“我可是未来要拯救世界的男人！你，得，尊，重，我。”

这一次白无指着自己开口时端的是理直气壮，对，他就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他起手间多少个世界在没人察觉的时候灰飞烟灭，但是他又是慈悲的，在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之后立刻就想要改正错误，只是现在阻止时之政府利用刀剑系统收割其他世界的能量并不是他单独一个人可以完成的，所以他才开始招募同伴。

沈缘看着面前比起被称为男人，其实更应该被叫做少年的白无，觉得对方不愧是给自己起名字为‘黑龙什么什么爆炎症患者R’的男人，什么宅，深宅，全部通通都是假象，他骨子里的中二症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制止时之政府继续通过驱使审神者来回穿梭各个平行世界，收割其他世界的能量，但是我一个人是无法对抗整个时之政府的，所以我来找你借兵，打算趁时之政府和依集院樱子开战后的混乱时期，趁机夺权，把在时之政府高层当政的天人组织的头领赶下去，一下子停下‘归乡’计划是不可能的，因为从被地球绑住的那天起，几万万年间，月亮的意志其实就是回家，所以天人的血脉中，也永远沉淀着这份‘归乡’的意识，但是我会尽量拖延归乡的速度，减缓对其他世界的力量收割，其实每个世界的力量都是可以自我恢复的，只是这种自我恢复的速度很慢，永远赶不上时之政府借审神者之舟掠夺走的，每个世界都有自我保护的手段，所以审神者才会碰上检非违使，另外妖魔化的历史溯行军其实也是每个历史节点对自我的一种保护，所以它们才会总是追着审神者跑，刀剑们的原型其实就是出自这些神奇的世界意识的产物，我发现多重宇宙空间之后经过研究，发现每个多重空间在受到攻击时都会自动生产这种带有一定智慧的护卫者，我对此非常着迷，就按照他们的设计出了刀剑们，后来为了组织天人组织带走月亮毁灭地球，在开发从其他空间掠夺能量的时候就顺带加入了刀剑们，不过为了能够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观，我对刀剑们在外形上还是做了很大改观的——”

这样说起来，那些被视作反派的历史溯行军才是保护自己空间的正义之士，而他们这些审神者，才是对别的空间下手的坏蛋了？

怪不得上一次去历史节点的时候，她总觉得很奇怪，按照她对历史的认识，日国的明治维新时期哪里有那么群魔乱舞，原来本来就是一个多重空间，并不是她认知里的历史。

可是时之政府还会派人专门抓私闯历史节点的审神者，是真的怕审神者捣乱，修改了历史的走向，还是怕人们发现事实真相？

事实真相哪是那么好发现的？白无给她讲故事一样讲前因后果还讲了三个多小时呢，这要是一个没有牵连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脑子转到审神者的工作其实是为了收割别的空间的能量，时之政府的最终目标是坐着月亮离开地球去寻找那几万万年以前在别的遥远星系的家乡上？

沈缘到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怀疑白无讲的那么事是假的，因为这些要都是假的，那白无的这脑洞得开到多大，才能这么跨着级的讲故事啊？

其实比起什么几万万以前坐着月亮来到地球，非说自己是所有地球人的爸爸（这点沈缘是绝对不相信的！）的外星人，更让沈缘觉得惊讶的事，原来刀剑们的设计原型是那些因为奇形怪状，被人们以貌取人还被时之政府泼脏水的溯行军！

所以刀剑们才会一不小心就暗堕么？文艺点讲，那其实是本能的呼唤，对人类的忠诚才是编写出来的虚假程式，暗堕才是奔向自由的开始。

这样一想，就觉得白无好渣哦。

沈缘默默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又一次‘听道’沈缘心声的白无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决定忍气吞声，他可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怎么可以总是和这个女人纠缠在这些小事上！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我需要有人跟我一起，趁着时之政府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依集院樱子那帮人身上，武装夺权，时之政府只有上层一小部分人是天人，其他底层工作人员根本不知道时之政府利用审神者收割其他世界的能量，那些底层工作人员都真的以为他们在做维护历史走向的工作，我夺权成功后，会把那些一心想要用能量制作出第二个月亮，并且离开地球的‘归乡派’全都关起来，其他中立派别，和支持我的人会接管空出来的位置，时之政府会照常运转，我会想办法慢慢弥合各个世界的受损率，到时候不但地球和平了，其他的世界也都安全了，拯救世界也就成功了。”

白无洋洋洒洒地说完，沈缘想了想，从中摘出了她认为最重要的一条信息——

“在背后支持依集院樱子的人就是你！”

要不然一个骄傲自大到缺心眼的丫头能蹦跶到这种高度？

这样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依集院樱子派人来偷袭她的本丸时，能够直接从时之政府预留的防卫漏洞进入本丸，还有什么漏洞是制作刀剑系统的人不知道的呢？

“是。”白无这次一点也没反驳地直接承认道，给依集院樱子提供黑科技的就是他，除了他，谁还能设计出可以储存大量灵力，还能剥离审神者本丸的容器？

“听说依集院家出了她，其他人都死绝了，也是你做的？”沈缘怀疑地盯着白无，依集院樱子要不是突然有了花不完的钱，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膨胀到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步。

“当然不是，”白无瞪着眼一本正经地否认道：

“虽然我觉得站在拯救世界的大义面前，一切个人和家族的利益都只是小义，不过我有很多方法都可以支持依集院樱子，让她可以底气十足地站出来和时之政府做对，没有必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她家其他人一下死绝只是一个巧合，这证明老天也想让她帮我。”

虽然一个是无脑任性，一个是聪明得快要冲出宇宙，但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想法简直相似得惊人，她现在有些相信，日国人里面有些人有那个所谓的天人血统了。

为了所谓的‘归乡’，所谓的‘革命’还有所谓的‘拯救世界’，生命可以被制造，可以被丢弃，可以被无视，可以被牺牲，可以被分成三六九等，他们的目标看似不一样，但所作所为都差不多，谁也不必谁好一些。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缘摇摇头，说，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