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
半空中的黑洞已经打开到极致,检非违使的刀剑寒光几乎近在眼前,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飞蹿到沈缘身前。
沈缘皱着眉看着面前因为一路急奔过来而显得气息不匀的猫眼短刀,‘傻瓜’和‘你先走’这几个词在她舌尖转了几转,终究还是没有吐出来。
就算,说了也没用吧?
那就,一起吧。
小夜左文字盯了满身都是血的审神者一眼,呼吸不稳地在喉咙深处滚动了一下,转身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打刀一眼,之后就用更凶狠地眼神面对已经露出身形的检非违使队伍。
沈缘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心软得想要摸摸短刀的脑袋,觉得短刀头发四下横立的模样配上那凶巴巴的眼神和气到喉咙里发出‘咕呜’的声音,简直就像发怒的猫儿一样。
虽然知道刀剑,最好的下场就是为主人付出全部,乃至生命。
但这一刻,沈缘还是感觉惶恐了。
也许是因为短刀孩子的模样,让沈缘觉得,让这样一条生命为自己而亡,简直就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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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轻自己内心的负罪感,沈缘再一次鼓足全力,把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全部推了出去。
如果她有SEED的话,那就爆一次SEED吧。
本来已经完全展开的时空黑洞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封锁住了,已经探出半身的检非违使像被冻住一样静止住。
沈缘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在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她自暴自弃地想能多拼一会儿是一会儿,一会儿死了,想再拼命都拼不成了呢。
手持自己本体的短刀看着被审神者的力量堵在时空黑洞那里进出不得的检非违使,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审神者,之后一矮身,猛地蹬地而起,冲向洞口。
“……”@无限好文,尽在www.dizhu.org
沈缘觉得自己心口被电针刺一样又热又疼了一瞬,但却死死咬住牙,没有叫住短刀。
“呕呀,居然让短刀冲在了前头,这让我打刀的颜面何存呢?”大和守安定晒然一笑,转手横刀,也长腿一迈地冲入黑洞。
沈缘不堪重负地低下头,嘴唇抖得想咬都咬不住,冷汗从头顶一直流到眼睛,又从眼睛流出来。
明明已经疲惫到浑身发抖,但她依然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松懈。
一个人的人生一旦背负了其他人的生命,那种负重程度不但会压得人喘不过气,还会连个人自由选择生或死的权力都剥夺走。
沈缘一直在逃避,就是想躲开这种负重,她觉得自己背负的已经很多了,她自己的,她母亲的,因为觉得自己背负的已经很多,她甚至连所谓的‘爱人’都不想寻找,因为按照现世的规则,女人一旦寻找爱人,那么接下来需要背负的会更多,对于婚姻,对于家庭,男人在家庭中如果做的不称职。顶多被骂两声,女人如果一旦有所疏忽,那么就会被千夫所指。
这不公平,但社会就是这样不公平。
所以沈缘选择拒绝,她不接受这种不公平,也不愿意为寻找公平而竭力斗争,她觉得自己从根本上来讲,不是一名斗士,所以她背负自己必须背负的,然后逃避那些可以逃避的。
但现在,她却又恨不得自己真的能完全地背负起所有。
“GO YO NO A RA TA ME DE A RU! ”(奉命搜查!)
一阵晃动的白光和一声有力地宣言一同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
沈缘迟了好几秒才发现周围的一切突然被冻结住了,一双有力的手从旁边扶住她,沈缘歪过头,看到了一张还算熟悉的带着眼罩的脸。
扶住沈缘的刀剑穿着一身全套的出阵服,铠甲和长刀全都包裹着浓重的杀气,他飞快地指挥一队同样全幅武装的刀剑们扑向被沈缘封住的黑洞,之后低下头,冲沈缘道:
“您好,您是审神者吧?我们是政府的纠察队,咱们现在的时间不多,时空转移装置只能冻结住历史一两分钟,请您先跟我们离开,之后再详谈。”
沈缘看着眼前已经在逐渐关闭的黑洞,道:
“我本丸的刀剑还在里面。”
“请您放心,如果他们还存活,会被带回来的。”政府的纠察队刀剑不容情地说,之后掏出一个溜溜球一样的东西,往地上一砸,之后就架起沈缘,一点犹豫也没有地把她带进了时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