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虽然曹衍小,比起曹承来,奶娃娃更能坐得定,虽然未必听得懂上面的先生说什么,他却听得津津有味。
而且不哭不闹,那乖巧可爱的模样,比起曹恒小时候是有过这而无不及。
所以,墨问每每看着才坐一会儿就想跑,妥妥的曹家人的性格的曹承,再对比曹衍,那种心塞着实无法形容。
在这时,曹恒终于也传出了喜讯,女帝陛下事隔两年再次有喜,面对已经有了两位皇子,这一位是男是女的都无所谓了。
五个月的时候,曹恒是直接地告诉戴图,“要么你就不诊,你要是诊了不准,再像上次那样,朕饶不了你。”
本以为一定能生个女儿,结果生了又是个儿子,虽说这个儿子比起第一个来省心许多,那也不能跟像曹盼那样的女儿比好吧!
戴图……“臣之前没说过陛下怀的一定是公主。”
实在没能忍住地反驳一句,曹恒道:“你没说,倒是朕听岔了?”
……怎么听着都觉得好危险的样子,戴图果断地住了嘴,专心号脉,曹恒等他号了半天,问道:“男孩女孩?”
戴图……真的一点都不想回答,曹恒半眯起眼睛,“朕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陛下,臣能不答吗?”戴图干脆直接地问,曹恒道:“你就那么没用?”
戴图被说得一口气堵在喉咙,最后着实没能忍住地问道:“陛下问了男女,知道了就会不生?”
“不会。”曹恒肯定地告诉戴图,戴图道:“那陛下为何还要问,问了不管怎么样陛下都要生的。”
“朕以为朕想要个公主,你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那生男生女又不是臣定的。”戴图那么堵了曹恒一句,曹恒……竟无以反驳!
“而且,陛下,臣不精妇科,这事先帝时陛下就该知道了,陛下不能因为臣看不好妇科就说臣没用,臣很冤枉。”
戴图对于从前被曹盼嫌弃是没办法,如今又被曹恒嫌弃,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为自己辩解那么两句对吧。
曹恒看了看他,“成,那你给朕找个精通妇科的。”
本来以为说到这个分上曹恒就不会再说了什么了,结果,呵呵,不说才怪,曹恒的态度是,你不在行,那给朕找个在行的人,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是吧。
不过分那才怪!戴图道:“陛下,男孩女孩是陛下找了谁来看就能改的?”
“不能。”曹恒非常肯定地告诉戴图,戴图道:“那陛下为何还要找人来问?”
“因为朕就是想知道。”想知道没错吧,她又没有因此而怪罪于人,就是觉得有人能肯定地告诉她,她肚子这个一定是个公主,她就定心了。
旁人是想生儿子想魔障了,曹恒是刚好相反,只想生女儿!
曹恒见戴图半天没说话了,一眼看了过去,“偌大的太医院,难道连个精通妇科的太医都没有?”
戴图真是从牙缝里挤出回答的,“陛下先前应该明言。”
从曹盼开始,母女俩人都是一直用的戴图,这有帝诏来,每次都是戴图来,这妥妥是被曹恒嫌弃得无以伦比的架式,着实不是一般的伤戴图的心。
不过,出了门,胡本与戴图道:“陛下最近的心情有些心浮气躁的,说话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戴太医莫要放在心上。”
戴图道:“都是从先帝过来的人,还需你与我说这样的话?”
胡本与戴图作一揖,戴图道:“不过陛下这样子,倒是让我觉得陛下这一胎定然是位公主。”
……刚刚还说不断曹恒腹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结果一出门口戴图又来个铁口神断,胡本也很为难的。
“你看陛下怀上这一胎与先前两位皇子是不是全然不同?”戴图凑近胡本问,胡本想了想道:“是不一样,这脾气上来,谁都不管不顾的。我看着陛下长大,还从未见过陛下这般模样。”
完全那是无理取闹的架式,胡本是不好说得太直接。
“就是。颇有当年先帝怀陛下时的样子对吧。”戴图一看胡本也是那么觉得,立刻又拿另一个例子来。
胡本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假!
“公主,这一胎一定是位公主。”戴图再次了下了定论,胡本道:“戴太医,你还是别说那么大声了,陛下觉得你不说,兴许这一胎真是个公主,你一说了,反而心里七上八下的。”
收获戴图一记瞪眼,胡本道:“这是陛下说的,与我没关系。”
赶紧的解释一下,这话不是他说的,那是曹恒说的。
戴图道:“不信我,那你们就睁大眼睛好好地瞧着,这一定是个公主,一定是。”
说得那么笃定的,胡本送走了他,回头还是一个字都没跟曹恒提起。
但是,曹恒怀这一胎那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大,上朝面对从前犯过同样事的官员,劈头就是一通训斥,曹叡不小心叫人参了一回流连教坊,结果也是撞枪口上了。
“兄长府里是歌伎少了,还是舞伎没了?一天不去教坊你就睡不着?你再这么折腾,朕一定告诉太夫人,让太夫人好好地管管你。”曹恒从前也不是没碰到过曹叡被参,每一回都只是意思意思让曹叡收敛点,结果这回那是当众把曹叡骂了,更是放话要请家长了!
曹叡那是谁都不怕,就怕甄宓,那是他娘,从来不怎么管他的事,但是他要是敢乱来,叫人告到了府上,尤其还是曹恒亲自去告的状,呵呵,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臣再也不敢了。”一看阵势不对,曹叡果断地认怂。
“不敢,这一句不敢你都说过多少回了,回回不敢,一人转头,你是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来人,给朕杖十下,打你长长记性。”曹恒紧接着果断地下令要罚人,曹叡差点要跳起来。
“咳咳,陛下,罚十下,太轻了点。”敢火上浇油的主儿,除了墨问还有谁,墨问即是左仆射,为政事堂诸公之首,虽说曹叡是进政事堂打杂而已,那也归政事堂内管辖的;加上他还是曹叡的师傅,曹叡可是当着曹盼的面行过拜师大礼的,天下的人知道墨问是曹叡的师傅,在这点上,墨问无论怎么管的曹叡都是理所当然的。
“依左仆射之见,要打多少合适?”曹恒见墨问半点玩笑意思都没有,询问了一句。
“三十鞭。”墨问那说的是鞭,而不是依着曹恒说的杖刑,曹叡想要抗议的,曹恒已经在一旁的问道:“兄长要是有意见,不如改成杖刑三十?”
曹叡立马一抖,果断地摇头,“臣,臣没意见,一点意见都没有。”
曹恒冷哼一声,“来人,行刑。”
得,直接定下了,曹叡想找人求情,连墨问这个当师傅都帮忙要求加刑,谁会逆着曹恒这个皇帝以及墨问这个左仆射的面,给他求情?不加都是看在他那细皮嫩肉的分上了。
曹叡就这么在事隔多年后,再从曹恒的手里讨了一顿打,那一鞭鞭在屁股上,真是火辣辣的痛,痛死了!
痛死那曹叡也绝计不敢叫嚷出来,打完被拎了回去,曹恒警告地道:“兄长最好记住这教训,再有下一次,不修德行,兄长就算是侯爷,朕也照样能捋你到底。”
这一次,曹叡是真明白,曹恒绝对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了,要是曹叡再犯,曹恒绝对不会再包庇。
唉,事业与美人,还是事业为重,曹叡以为,现在好好地奋斗,奋斗好了,让曹恒给他封官加爵,官当得差不多了,就辞官回家,像他那些伯父那样,天天看舞听曲的,日子过得最是自在逍遥不过了!
曹叡想着那叫一个垂涎三尺的样儿,墨问在一旁道:“天还没黑,要做梦还早了点。”
……一盆冷水浇得曹叡瞬间清醒了过来,曹恒道:“扬州的人有没有再回来的?”
提起扬州,这两年曹恒是又陆陆续续地把人派了出去,当然也是有人回来,有人葬身海难。
比起已经渐渐稳固的丝绸之路,曹恒的主意力更多在海上,这既是曹盼想做但因为情况不允许没能做的,也是因为这一条路,从陆续传回的消息来看,绝不比丝绸之路差。
“臣已经派人盯着扬州了,一有消息扬州会八百里加急传入。”
崔申这些年负责这事,曹恒也是放心交付的,墨瑶道:“陛下让工部准备的东西,工部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如今只待扬州的消息传来。”
“好!”有了丝绸之路的先例在,工部眼下要准备的东西都是比着那些准备的,陆上的丝绸之路让大魏走向了繁华,如今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世族也是一样。
百姓居安而乐,世族安宁了,就会想要找事了,这两年的安静只让曹恒体会到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所以在他们动起来之前,曹恒决定找事让他们忙起来,忙得没功夫管大魏国内的人,将他们的心思都放在外头。
“与车师后国两次交战,算是震慑住了丝绸之路通往的各国,如果海上的路真的打通了,陛下,水军必须要操练起来。”秦无是个将军,他关注的问题更多倾向于军事。
这也是曹盼说的,立国之根本在于军队,与他国交流,想要说话有用更是得要有兵。
“朕知道。母皇还在时就已经操练水军了,秦侍中是知道的,水军虽说没有与正规的他国军队交过手,这么多年也没少给海盗打交道。先人开辟丝绸之路不易,想要开辟出一条海上丝绸之路也不易,水军,都是锻炼出来的,往后一步一步走,大魏不急,摸清楚情况了,我们再好好地走。”
曹恒虽然关注扬州的情况,并不心急,只是想等消息传回来,她好心里有数。
“引领水军的人,孙家的事可以掌权,却不得不防。”凤鸠一向很少说话,这一句提醒虽然未免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孙家,孙家败落至少也有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大魏是如何抚恤安民的,他们不会看不到,想要分土而治,孙家里,没有孙权那样的人物。而且,掌控水军的人是夏侯氏与项氏。项氏自项龙开始就为大魏练水兵,项龙将军当年在鄱阳湖一战中为救母皇而死,这么多年过去了,项龙将军的儿子都是好样的,就像项龙将军一样,为大魏尽心尽力,如果连这两氏的人朕都信不过,觉得他们都制不住孙氏,还有谁能与孙氏抗衡?”
水军是如何安排的,曹情恒自然也是心里有数的,夏侯惇那样的人物,早就知道大魏不仅有陆战,更有水战,所以早就已经安排家中的子弟学习。
曹盼一向对好学者不吝啬,夏侯氏想学的,她就给安排最好的老师,扬州之地,凡有水军所驻之地,曹盼是放开了让他们去玩。
曹氏里头当年派了跟着曹恒一道去幽州的人,后来随曹永一道回扬州的人并不在少数,扬州之地,水军将令,并不是孙氏一家独大。
凤鸠与曹恒作一揖,“陛下心里有数,臣就放心了。”
为臣提醒君或有所不及之事,那是为臣的本份,曹恒并无怪罪凤鸠的意思。
“没有旁的事了,诸公都散了吧。”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曹恒也有些累了,挺着个大肚子,颇是不易!
众人都看出了曹慢的疲惫,与曹恒作一揖,赶紧的退下了。
曹恒见他们都离开了,干脆坐在榻上,好好地歇会儿,这时候,听到一阵小动静,曹恒看了过去,只见小小的曹衍立在柱子后面,见到曹恒看了过去,露齿一笑,唤了一声母皇。
曹恒与他招招手,曹衍走了过去,曹恒问道:“来了多久了?”
“好久了!”曹衍轻声地回答,胡本道:“二皇子来了半刻钟了,奴还生怕二皇子吵闹,却是白担心了。”
曹衍虽然进来了,小人儿站在柱子后来,探头探脑的听曹恒与诸公们说话,却不作声。
曹恒伸手摸了摸曹衍的头,“真乖。”
“母皇累。”曹衍只会说三个字,曹恒道:“还好,你看母皇不是在休息了。”
点点头,曹衍好奇地看着曹恒已经凸起的小腹,曹恒道:“这是妹妹,衍儿的妹妹。”
“妹妹好!”曹衍眼睛发亮地吐字,曹恒露出了一抹笑容,“对,妹妹好!”
曹衍伸出了小手,好奇地摸了摸,突然被踢了一下,曹衍惊奇地道:“她动了!”
“是啊,她动了,许是累了,动一动。”曹恒这般地回答曹衍,曹衍又好奇地将手放了过去,结果又被踢个正着,曹衍再次伸出手,又放在曹恒的肚皮上,又被踢了一下,曹衍似是被逗乐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屋里都是曹衍的笑容,难得的温馨,但是燕舞急急地走了进来,“陛下,扬州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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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你们都想看番外,但真不擅长,也觉得其他真不好写了,所以番外到此结束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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