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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章(2/2)

“另外,修法一事,雍王进展如何?”曹盼询问曹植,曹植不禁抬头看了曹盼一眼,这些日子朝廷为着修男女之法的事吵成什么样了曹盼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问这样的一句,曹植如实道:“与诸公商议,争执不下,各执己见,臣一时不知如何决断。”

曹盼道:“从前制定乾清律时,朕说过什么?”

“陛下曾言,法应简约,使人易知,不可多变,朝令昔改。”周不疑回答,曹盼道:“官人不能尽记,更生奸诈,应以良多简略。”

“除此之外,今定为男女之法,亦当守住公平二字,总不能一味的偏袒哪一方,没有公平的男女之法,定之何用?”曹盼其实是个极讲道理的人,既然讲道理,理当双方都讲道理,只有一个人讲的道理,就是个笑话。

“同殿共事,接解是无可避免的,不说其他,若有借机欺凌者,无论男女,皆以革职永不录用,诸位以为如何?”听着他们吵了这些天,一直就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随着王戒群的事一闹出来,好,不是只有男女在一块会生事端,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同样也会生事端。

会生的事与什么男人或是女人没有关系,只跟那样一个人有着一颗什么心才有关系。

律法明令,禁的不是人,而是那一颗不安份的心。

“陛下,是不是太重了?”总有人觉得这未免太重,是以出声说了一句。

“重吗?同殿为臣,一场共事,孔子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于大魏朝廷,官衙之内,也敢动那样的心思。这样的人,留之何用?”曹盼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她掌大局,大局正,谁也别想偏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了半响,“陛下,若是有人蓄意构陷呢?”

“诬告何罪,还用朕告诉你们?”曹盼顺口而答,得,谁还能不明白?曹盼这心呐,其实是一点都不偏的,既然是不偏,要定什么规矩,那就定吧,他们都配合。

如此,在乾清律内便加上了这一条,男女共处,为官者,借机欺凌于人,无分男女,但若查实,皆以革职,永不录用。

至于在下面添上的附注一些细节,有人看,也有人不看。

而王戒群之事,经京兆尹介入一查,王戒群本就男女不忌,只是从前他是上面那一个,如今换成了下面的一位,他也尝到了被人逼迫无法挣扎的苦,整个人似是被打击垮了。

京兆尹前去王家询问,但若提起昨日的事,他便被吓得失去理智一般,根本没办法问。

至于王戒群的仆人,他们虽是伺候王戒群的人,王戒群不让他们跟着,他们哪里敢跟。而且当日还是王戒群有意将他们甩开不让他们跟着,期间发生了什么事,王家的人根本无从知晓。

查查了半个月,还是一无所获,在京兆府准备收手时,却发生起了一起凶杀案,却是王戒群杀了被曹盼亲自下令除族谱,逐出曹氏的曹梦。

王戒群不知是如何从重重看管他的王府里逃出来的,又跟曹梦碰上,当时正好在大街上,王戒群与曹梦说了什么旁人不知,王戒群却拔了发上的簪子,一刀一刀地刺入曹梦的胸口,嘴里喃语道:“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当街行凶杀人,百姓们惊叫跑开了,京兆府里的人赶到的时候,王戒群还在不断地用簪子刺入曹梦的身体,血流了一地,曹梦早已没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想来是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死在王戒群的手里吧!

“八郎!”王家的人寻着王戒群来,也亲眼看到了王戒群疯了一般扎着曹梦的尸体,连忙想要将他拉开的,结果刚要靠近,王戒群却竖起簪子对着他们,“别过来,都不许过来。”

如此反应,竟然比见到京兆府尹还有衙役们还要戒备。

“王郎君,你把簪子放下。”贺挚这些日子也算跟王戒群碰过几回面,如今王戒群当众杀人,哪怕这个人是曹盼亲自下令逐出曹氏的人,那也是一条人命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王戒群这一次是必死无疑的。

“不,我不放,我不会放下的。我知道,你们都看着我笑,背地里都在笑我。你们想看我的笑话,我偏不让你们看,绝不让你们看。”王戒群脸露狰狞,一簪子刺入颈项,血喷而出……

王戒群死了,杀了曹梦之后,他也自尽而亡,京兆尹府将案子的经过呈上去的时候,曹恒正好在给曹盼整理奏折,看到这份折子,曹恒问道:“有别的人动手了?”

这般敏锐,曹盼正批复奏折,“猜猜会是谁?”

又要猜啊?曹恒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人出手,似是冲着王戒群的命来的。

“猜不出是谁。”曹恒想了想,总觉得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提示让她猜,实在是难猜啊。

“你说,王戒群在外人看来算什么了?”曹盼见曹恒认怂这般的快,笑着问了一句。

曹恒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这倒不至于,不过名声败坏,再无前程不假,现如今这大魏,好男风者不知凡之,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王家,出了王戒群这样的的儿孙,也算受重挫了。王家的敌对想要再接再厉,其实留着王戒群的命比杀他要好。活着就是个一个醒眼的污点,看到王戒群,人们就会想起他曾做过的事,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曹盼这样说着。

“那,不是王家的对手做的?谁这么恨王戒群,恨得让他死?”

曹恒一说完,曹盼望着她,曹恒的脸一下子是白了。

曹盼看曹恒的脸色便知道她已经猜到了是谁,曹恒握紧了拳头,“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宫里。”

“在宫里又如何?旁人都帮她铺好了路,她只要想走,她就能走。”曹盼轻声地说。

“母皇的意思,还有别的人在帮她。”曹恒捉住曹盼话里的意思,曹盼笑了笑,“阿恒,或许是有人故意引她走向那条路。”

故意二字透露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曹恒睁大眼睛地盯着曹盼,“母皇的意思是,她不过是别人的棋子而已?”

点了点头,曹盼与曹恒道:“你再猜猜,她是谁的棋子?”

“母皇,这是能猜得出来的?”一点提示都没有,猜什么猜,为难人的节奏。

“那你去查,让你查查。”曹盼很是深明大义地说。

原就该如此好吧,曹恒立刻让赤心去问了几件事,曹盼也由着她问,问完了曹恒是一脸的惊色,“竟然是她!”

曹盼难得看到曹恒惊讶的样子,轻轻一笑,“因何如此诧异?不就是先前与你毛遂自荐,你没收吗?你既然没收,人想着做什么也用不着跟你说。”

“孩儿只是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何? ”曹恒想着挑起此事她所得的利,左思右想都没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曹盼听着眼里尽是冷意地笑,“答案她早就已经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记挂在心而已。”

怔了怔,曹恒似是一下子明白过来,抬头看向曹盼,“她这是要让我看到她的手段。”

确实如此,曹盼与曹恒对视一眼,曹恒冷哼一声,“愚不可及!”

“你觉得她愚不可及,她却认为自己把我想做,你想做的事都做了。那日我与你的态度都表露了对王戒群的不喜,王戒群毁了曹淑的一生,也践踏了曹氏的颜面,虽说王戒群受了罚,在她看来,这点罚不足以让我们出气,只有王戒群死,这件事才算完。”

曹恒目光尽是冷意,“因而儿才说她愚不可及。真要王戒群死,我们会让他活到现在?她却自作聪明,把淑姐姐搅了进来,我们能查到的事,王家难道就一点都查不到?但凡查到跟淑姐姐有关,王家的人一定会怀疑这是母皇或是我的手笔。如此一来,闹得一切都似是母皇在背后操控的,王家一家知道也就罢了,再让旁的人知道,只会觉得母皇以权谋私,失了公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先前曹恒在曹盼的试探里表明了不建议曹盼出手教训王戒群的意思,纵然曹盼未必不想要王戒群死,但是曹盼不能动手,动了手,一切都将会变成曹盼与王家的博弈,除非曹盼想要将王家尽诛,否则这件事就会没完没了。曹盼也休想再能好好地用王家。

更深的一层,倘若曹盼因为王戒群一事果真要灭了王家,那就等于向天下世族透露了一个信息,但凡惹了曹盼不喜的,无论从前立下多少功,无论对曹盼是不是忠心,曹盼都会灭了他们一家。因君之不喜而放纵一己喜怒,有失公允,曹盼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表现的不偏不允,都将会成为一个过去。世族甚至是刚掀起的寒门,都将重新考量曹盼。

王家,旁的人也就罢了,王凌,宜城亭侯确实忠于大魏,一直恪尽职守,否则也不会被封为侯。王戒群犯了错,曹盼如何处罚王戒群,王凌纵然求情,却也是依着人之常情罢了,之后的事,王凌是从来没有多说过一个不字。如今随着王戒群一死,人一死,什么过错,什么是非,人们都会选择性遗忘,一族之人,都将会念着要为他报仇,报仇。

那么如果王家在这个时候知道曹淑在王戒群的死里出了力,王家,曹家,那是要结了仇的。

曹恒是想到了后续的事,因而才会骂那挑拨曹淑的人成人不足,败事有余。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既然想到了后面的事,那你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置?”曹盼继续考较曹恒。

曹恒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件事所有参与的人,既然她们参与了,我们也都知道了,宜城亭侯既然求了京兆府尹在查查此事,就让京兆府尹继续查下去,查到了谁,就按规矩办事。”

按规矩的话,那么谁在王戒群的死里出了力,王家要如何追究,就按王家的意思办。

“好!”曹盼同意的。这件事曹恒已经被卷入其中,朝中局事,皆是因一件小事而起,随后将所有的人都卷入其中,身在局中,就要学着破局,曹恒就该多学着点了。

曹盼引着曹恒一步一步地去发掘真相,因为你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等人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就不会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如京兆府尹在查了几日后,终于还是查出了事情的幕后之人,被王凌硬逼着一道来到曹盼的面前,王凌一来便跪下了,“请陛下主持公道。”

一来就跪,曹盼已经知道他的意思,此时政事堂的诸公在,曹恒也在,曹盼道:“宜城亭侯快快请起。”

王凌却朝着曹盼叩头,再叩头,这副模样的意思,曹盼道:“宜城亭侯以为,朕是徇私舞弊之辈?”

此言一出,王凌抬头看了曹盼,曹盼道:“宜城亭侯有什么话要说,只管说。”

“臣,谢陛下。”王凌听到曹盼这一句,心头的大石算是落下了。落下了,便站了起来。

“拉着京兆府尹进来,看来是王家八郎的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曹盼问了一句,被点名的京兆府尹贺挚与曹盼作一揖,“回陛下,正是。”

“正好诸公都在,那就说说吧。”曹盼让他们只管畅所欲言,王凌心里那微弱的希望燃起,他始终以为,女帝陛下的为人,既然当日已经罚了王戒群,就绝不会再拿王戒群如何,所以王戒群发生的事,王凌打定主意要一查到底,必是要给自家的孙儿讨回一个公道。

京兆府尹贺挚道:“陛下,自王家八郎于街头杀人又自缢后,臣与宜城亭侯顺着蛛丝马迹查了下去,发生曹梦的出现,王家八郎离开王家,都是有人蓄意安排,而安排这些事的人,是淑郡主,还有长乐公主。”

这两个名字一放了出来,政事堂的诸公都面带诧异,京兆尹府贺挚继续地道:“长乐公主派了侍卫潜入王府,打昏了王府看护王家八郎的人,随后又用淑郡主的信物诱惑王家八郎离开王府,再让王家八郎与淑郡主早已派人诱之而来的曹梦碰面。臣假意猜测,长乐公主派去王家的人,不仅带了淑郡主的信物,还有别的什么话,这才能引得王家八郎一见曹梦便对曹梦下死手。”

“证据呢?”曹盼询问,贺挚道:“这是当日守卫王家八郎的侍卫在与那闯入的黑衣人交手时,从那人身上抢到的腰牌。另有臣查实前一次王家八朗与几位郎君厮混被人撞破,也是长乐公主安排的,诱王家八郎还有那诸位郎君的人,臣已拿下,另有供词还有长乐公主收买于人的证据,一块从王八郎的胸前拿到的玉佩,非王八郎之物,想来应该是淑郡主的贴身之物,陛下请过目。”

物证,贺挚早就准备好了,一一给曹盼呈上,曹盼看了看,“去,请山阳公夫妇,长乐公主,还有曹淑来。”

既然人证物证都齐了,曹盼便让人去传所有涉案的人前来,长乐公主刘曼,那是刘协和曹节之女,刘协的身份特殊,要传刘曼问话,自然是需要这两位到场的。

曹恒抬头看了曹盼,曹盼神情淡淡,让人瞧不出她究竟有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为难。

但是,曹恒易地而处地想,碰到这样的事,她会如何解决。曹淑,是曹盼之前保下的人,也是她自己要她撑腰的人,结果仗着她们的庇护,曹淑竟然和刘曼联手一步一步将王戒群逼上了死路。曹淑想杀王戒群和曹梦的心情很容易理解,两个毁了她一生的人,她想要杀了他们,人之常情。

但是,人之常情也不能越了法度,如同王戒群和曹淑犯的错,依照律令已经对他们做出了惩处,王戒群所犯之罪,依乾清律当以徒刑,因八议之故,又有宜城亭侯上请,这才只受杖刑,剥寻其出仕的资格。杖刑或许轻了,然剥其不可出仕,王戒群这一辈子便毁了,不可谓不重。

之后曹盼亲口定下男女之法,亦仿此法而行,着实判得王戒群不冤的,因而宜城亭侯王凌才会不发一言。

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曹盼判了王戒群的罪,王戒群受了该受的处罚,而曹淑与刘曼却步步紧逼,要置王戒群于死地,纵然王戒群是自缢而死,难道曹淑与刘曼就全无责任了?

贺挚拿到的证据无不证明,是她们用计叫王戒群走进了死路,最后才会自缢而死的。王凌岂能不为自己家的儿孙讨一个说法。

“陛下。”曹盼端坐于上,面对下面一个又一个到来的人,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曹盼第一眼看的是刘曼,曹恒也是。

刘曼,曹恒想到先前自己拒绝刘曼说过的话,刘曼啊刘曼,她这是让曹淑送死。

“让山阳公还有长乐前来,是有一件案子牵扯到了长乐。”曹盼向来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意示胡本把贺挚刚刚呈上来的证据端到刘协与曹节的面前,“山阳公与姐姐瞧瞧,可识得那上面的腰牌,那是属于许都皇城,守卫山阳公的腰牌,上面的山字,许都皇城的侍卫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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