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孙府,还是一片哀伤的气氛。
一身孝衣的孙子旻见到两人,连忙迎上来,语气难掩期待,“可是有什么进展?”
叶白摇了摇头,“孙老爷下葬了?”
“嗯。”
萍水相逢,叶白也没有去祭拜祠堂的资格和必要,问了句后便直切正题,“孙……孙叔在府上吗?”
“在,这会应该在阿爹的书房。”孙子旻点了点头,“我带你们过去。”
“其他人……不在吗?”叶白见只有孙子旻,怀疑的问道。
孙子旻解释道:“在。只是因家父去世太过悲伤,实在是不能见客。”
***
“孙叔,叶公子来了。”孙子旻敲了敲房门。
没一会,房门被打开,孙惜炎站在门口,“子旻去忙吧,这有我就行了。”
孙子旻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了。
“玉佩找到了?”孙惜炎让两人进来,直接问道。
“不是玉佩。”叶白道:“你可曾在前年从张家木匠铺那里买过一辆红木制成的马车?”
孙惜炎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买过。是前年腊月前后买的。他自小便喜欢琢磨木头,家里很多他收集来的摆件和木雕之类的。我听说了马车的事,便买来送他。”
孙惜炎口中的‘他’,自然是已故的孙老爷。
“现在这辆马车在哪?”
孙惜炎一愣,不是很确定道:“不是和其他马车一样在府里吗?”
玄机开口道,“不在府里。”
孙惜炎心下一沉,有些不敢开口,“在……在哪?”
玄机继续道:“在城东的一个坑里发现了那辆马车,座椅下的暗格里沾了血。应该是凶手将孙老爷的尸体用马车运出城后,丢弃在那里的。”
还死者公道也是让生者安心,可有的时候却恰恰想法。虽能告慰死者之灵,却也寒了生者的心。
残酷的事实放在面前,一丝一毫的借口都找不到,由不得不信。
孙惜炎愣愣的坐在原处,好久好久后才再次问道:“是谁?”
叶白模棱两可道:“目前不能确定。还缺证据。”
***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从孙府出来,玄机问叶白。
“我只是怀疑。”
玄机吐出口气,“先回客栈吧。”
叶白拒绝,“去当铺守着。”
“当铺?”玄机无奈的问一句,“云州城大大小小的当铺那么多,你守得过来?”
“就去最大的那家。”叶白道:“孙老爷的那块玉佩价值连城,即便是当掉,一般的当铺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
而现在全城张榜,如果真的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捡到玉佩拿去换钱的话,一定不会打白条。他会把所有的钱都攥在手里,之后溜之大吉。
玄机在叶白面前只有认命的份儿,“好。都听你的。”
叶白瞧着玄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登时就不快了,“你要不愿意去就回客栈歇着啊!谁让你跟着了!我这是为了谁?”
最后那句话叶白嘟囔的很小声。
玄机却听到了,立马凑近了问叶白,“为了谁?”
叶白绷着脸,不说话。
玄机不依不饶,“为了谁?为了我是不是?”
无论是‘玄机公子’还是‘玄机门’,都是江湖上的人或物,不跟官府打交道自然就不好插手。而叶白就不同了。叶家虽为巫术师,但却和王权有着扯不断的联系。而且现在叶白手持皇帝亲赐的金牌,说‘横着走’不过分。
玄机说话的气息喷洒在叶白的侧脸,足见两人靠的有多近。叶白的耳朵悄悄爬上一缕红晕尤不自知。
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玄机,叶白难得结巴道:“明……明知故问。”
玄机凝视着快步离开的人。心里仿佛塞满了糖,甜甜的。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
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与欢喜。
***
“你不是要守着当铺吗?怎么……跑到这来了。”玄机望着‘春香楼’三个字,好半晌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叶白闻言头向后扭了扭,玄机顺势看过去……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当铺要和青楼做对面?难道是家里妻子管得严,那些人来青楼前都得先把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当一当?!
玄机忍不住嘴角一抽。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在心虚什么?”叶白见玄机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快。
“我……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就进去啊!”
“二位爷,来玩啊!”大白天逛青楼的人实在不多,加上两人的穿着气质都不必寻常,自一进门便受到了老鸨的热情相待。
浓重的脂粉气扑鼻而来,叶白下意识的蹙眉,直接道:“可有临窗的房间?”
“有啊!当然有!”老鸨挥了挥手帕,一步三扭的领着上楼。
到了房间门口,叶白道:“上点茶水点心即可,不许随意上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