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几天你得和我睡一个房间。”司慕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今天收拾房间的时候也只是打扫了一下,客房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父母的卧室虽然维持着原样,但司慕知道温树一定不会去那个卧室,便也没提。
“好。”温树完全没有异议。
“那你去洗澡,这里我来收拾。”
睡觉的时候,司慕突然侧过身,看着温树的侧脸道:“有句话我想还给你。”
“什么?”温树夜侧过身,和他面对面。
黑夜里只有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下,司慕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半被月光照亮。
“我觉得你现在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像一只披了羊皮的狼。”而且现在已经把羊皮脱掉了,司慕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这是什么比喻?”温树笑了,“我的比喻可比你的好多了。”
想起他那句“就像温润的玉石开始发光”,对比自己这句“披了羊皮的狼”,差距好像确实挺大的。
司慕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知道温树为什么会和平常不一样,从知道他的父母都不在的那一刻开始,温树就担心他回到这里会伤心,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想方设法不留痕迹地逗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是独属于温树的温柔,独属于温树的安慰方式,他都知道。
不得不说,这是三年来,令他最舒服的安慰方式。
温树听到他的道谢,什么也没说,伸手给司慕掖了掖被角,然后在司慕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笑容。司慕理解他,懂他做的所有,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好在睡相都没有那么差,又是同时醒,完全没给对方抓住什么把柄的机会。
“今天没办法出门了。”
温树非常自然的在后面接了一句,“那就在家写作业吧。”
看着司慕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温树道:“你有什么更好的点子吗?”
好像还真没有,那就写作业吧,作业这种东西,你写或者不写,它都在那里,还不如早早解决。
司慕把餐桌腾了出来,一人占一边,互不打扰,整个房间里只听得见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
过了一会,司慕面前出现了贴着便利贴的两本作业。
【帮我写一下】
司慕翻开一看,发现这就是中午他让温树写的那本和温树自己写的那本。
【……】
司慕在便利贴上戳了六个点,又贴在了温树正在写的作业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两人安安静静地写着自己的作业,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在学校的时候。
雨声仿佛也小了些,不忍打扰。
就算周围没有其他人,温树也在写作业的时候维持了之前的习惯,不说话,写纸条。
司慕自然而然地接过纸条,然后一字一句认真回复。
可能是由于放假心情放松的原因,本来纸条上写的作业问题慢慢歪成了闲聊。
【周围还有好玩的地方吗?】
【你想上山还是下河?】
【后面这座山吗?】
【对,如果明天天晴,我带你上山。】
【有没有妖怪?】
【没有。】
【有没有精灵?】
【没有。】
【不会连山神都没有吧?】后面跟了一个失望表情的简笔画。
【没有!】没有三连终于跟上了一个感叹号。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抓野猪吗?】
【抓不到。】
【可以抓猴子吗?】
【抓不到。】
【可以抓兔子吗?】
司慕忍不住了,抬起头刚想瞪温树一眼,却被他脸上的笑容给打败了。
他就知道!温树又在逗他了!这个人奇怪的开关什么时候可以关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