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车,你开车过去吧。”景丛说话的声音挺小,面上看着倒挺平静。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有车?”
“你不可能没有。”
“…….得,本房东确实有。正好你受伤了,那我开车去吧。”
江次没觉得这样怎么样,就是有点儿佩服景丛,他觉得按景丛的人设干不出这事儿,之前那从容劲把自己往车库带,居然……但要说照着景丛的人设,会堵他家门口要请他吃饭,会喝一瓶藿香正气水就瞬间变软,这些都不在江次的意料之内。
“往哪儿走,指路吧。”江次打着方向盘,经过小区门口那相当于摆设的亭子,往主道上开。
“你想吃什么?”
江次微侧头看着坐在副驾驶的景丛,又转头继续看路,他懂了,说:“那我自己决定了。”
“吃得了辣么?”江次问。
“嗯。”
江次带景丛去了夜宵一条街,跟他们小区下挠痒玩儿似的烧烤摊不一样,这儿的都是用透明塑胶棚搭得特别宽敞的地,每家店的棚里五颜六色的塑料桌椅摆了有几十上百张,服务员全都跑到街上迎着客人进去。
整条街氛围红红火火,时不时传来店里后厨炒菜的声音,不知道多少瓦的灯扑哧扑哧闪着,一串一串照得人脸上都反汗光。
“坐这儿吧。”江次随便挑了一家店又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解释着:“这条街的东西差不多,都是香辣虾香辣蟹水煮鱼这些,竞争大,味道都不会差到哪去。”
一位女服务员立马上前笑得心花怒放,递过菜单问道:“两位帅哥,要吃点什么?”
景丛看着江次,手没动。
江次故意叹了口气,拿过菜单,点了一份水煮鱼、一份蟹肉煲和一份排骨玉米汤,再要了一桶米饭。
他问了一声:“够吃吗?还要什么?”
景丛点点头答:“够了。”
女服务员才往后厨走又被江次叫住了,“水煮鱼和蟹肉煲都只要微辣。”
等菜的间隙俩人就干坐着,江次便掏出手机回何光说三楼租金已经收到了的消息。顺便又互相损了几句,他边打字边笑了起来。
那个女服务员期间来添了好几次水,眼睛一直往景丛身上黏,没瞎的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小女生又来问要不要餐巾纸,这次景丛转头淡淡的看着她,说道:“谢谢,已经有了。”
虽然只是这样,但那冷硬的语气和态度已经让女服务员尴尬不已,慌张地跑去柜台了。
江次放下手机暗自乐呵了会,这小子对谁都是这样,没什么毛病就是不容易招人喜欢。
外向而嘴甜的人在这个人情社会里总是混得开些,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也并不代表这就是一个标准和正确答案了。
来上菜的是另一个服务员,饭菜上齐,江次冲景丛说:“吃吧,试试味道怎么样。”
景丛拿着筷子停顿了好一会,硬邦邦的吱了一声:“我请你。”
江次正涮完自己的碗筷,他一下又乐了,也确实,自己开的车自己选的店又是自己点的菜,看起来太东道主作风了,虽然这一切并不在他的料想之中。
“当然,你不是没来过这儿嘛。吃完你结账,否则我这亏血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又把开水壶递给景丛,“拿开水烫烫,消毒。”
这下总算能开吃了,江次给自己盛好一碗饭,轻松愉快地以只有同桌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喊了一声:“开饭了!”
所以景丛听见了。
他不知道江次为什么喊这一声,只是莫名其妙地被这种没体会过的仪式感给影响,不知道怎么的他就也跟着小小声说了一句:“开饭。”
江次手上夹着水煮鱼的筷子顿了顿,锅里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手上,手被源源不断叠加地热气烫了一下,才回神继续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