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点点头。

“对了，九郎，我还东西给你呢！”

九郎歪着头，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看见沧峰拿出那东西的时候，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去碰，“河、河灯……？”

“嗯，河灯！”

九郎欢喜地捧着，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眸光粲粲地看着沧峰。

这前后才几天时间，九郎就被沧峰的阴谋诡计收买了。杳迟道:“这河灯被水浸过，怎么看都是旧的。”

沧峰对九郎道:“瞧你哥哥，尽说扫兴话。”

这鬼不仅贿赂九郎，还挑拨离间。

九郎护着他那两样宝贝，生怕杳迟趁他不注意就抢过去毁了。

“这两样东西好在哪里了？”

九郎不知怎么回答，向沧峰投去求助的目光。

沧峰道：“九郎昨天说他想要一盏灯笼，我一听——九郎这么乖的孩子什么愿望不能实现呢！立刻就出去给他找了。我上入天界，下入黄泉，东至扶桑，西至昆仑，问了羲和、望舒、飞廉、嫦娥、白芷等一大堆仙鬼妖，才找到这么一只灯笼。小九郎，你喜不喜欢？”

九郎听他这么说，自己反倒愧疚起来，他感激地点点头，问：“那、那你最后在哪里找到的这盏灯笼？”

“你凑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沧峰想看杳迟嫉妒得眼红的模样，一面贴上九郎的耳畔，一面抬起眼去观察杳迟的脸色。

九郎听完他说的话，皱起眉头委屈道：“啊……你、你不会是抢来的吧……”

“我堂堂河阳府君，哪有抢凡人东西的道理！那人一见我，就下跪稽首，连叩三头，说：‘您能瞧上吾等凡人的东西，是我八辈子的荣幸。’于是恭恭敬敬给了我，还准备把他的铜铃也送给我。不过嘛，九郎不喜欢的东西我就不要了。为了感谢他，我还赐了他一双夜眼，以后这人走夜路也不用打什么灯笼了。”他摸摸九郎的头：“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九郎迷糊地点点头：“嗯……”

“至于这河灯……九郎，你好好看看。”

九郎把他的河灯倒过来，看见灯底模模糊糊地晕着‘九郎’两个字。

沧峰笑着：“看了吗，是给你的呢！九郎，你在外面惹了谁家姑娘的相思？”

九郎一听，红了脸：“我、我没有……”

杳迟把沧峰拽开，对九郎道：“九郎，你别听他胡诌。也不知他在下游哪处捡来的旧河灯，就拿来忽悠你。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赶快扔了。还有那盏破灯笼，我们府里挂的灯笼不够你看的吗？怎么抱着来历不明的灯笼还不放手了？”

“杳迟，你说九郎哪里招你惹你了？成天把人家关在屋里，还不让他喜好些别的小物，这些东西是会吃了他还是伤了他？九郎就是被你天天这样管着才病恹恹的！你看九郎可怜成什么样了？他刚刚来的时候还会四处走走，现在连话都懒得说几句了，整日躺着睡着歪着，都是跟着你被你闷出来的！”

“我要是不护着点九郎，他早就魂飞魄散了。你还总把凡间的东西往他怀里塞，还怕他不去凡间再被巫师封一次不成？”

“他受伤了不还是因为你？况且去凡间走走怎么不行了，他不伤人不害命，就静静在岸边看看月亮不行吗？就这样我还替他憋得慌呢。”

两人吵着，没注意到九郎眼里泛起的泪。

九郎喊道：“我说不去人界就是不去了！”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扑簌而下。

沧峰过去抱着九郎，拍着他的背：“九郎、九郎，我们没怪你，下次我带你去，好不好？”

“我不去……”他扑在沧峰怀里哭着：“我再也不去了！”

“好、好，那我们再也不去了。以后你想去哪，告诉我，我带你去。”沧峰知道九郎倔强，以前九郎就算是被哥哥绑着也要想方设法逃走的，现在竟说再也不去了，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九郎哭着哭着，心口就难受起来：“疼、疼……”

“九郎，忍一忍，他马上就到了。”

杳迟警觉起来：“谁？”

“宋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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