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皓涟红着脸想骂他,看见叶渡秋坐在那又压下了怒气。
叶渡秋笑了笑:“他就那副德行。亏你忍得了他,若是我早就和他打起来了。”
皓涟听着那话也笑起来,她想起他们几个小时候的事情。打架的总是他们两个,本来是闹着玩,闹着闹着就当真了,惹得邻家的小孩们也来掺和助威,直到年龄大一点的孩子站出来,一边过去一个把他们扯开,他们才停下来。被拉开之后,他们便在大孩子的管控下“呼哧呼哧”喘气,还想趁他们放松的一刻挣脱他们的桎梏。
“多大的人了,还想着打架!”皓涟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眯起来,她一只手遮住笑得合不拢的嘴,一只手下意识地握住袖子,展现出轻盈的娇羞。
叶渡秋是有心打破刚才的尴尬,看见她笑了,他也放松下来,“小时候我们没少胡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跳河的事?”
“记得!你和我哥,在下大雨的天出去踩水,家里人本以为你们只是出去裹一身泥就回来,没想到去了那么久。我爹都急死了,还去找了你爹。”皓涟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她觉得自己不该在叶渡秋守丧的这段时间里提起他父亲的,又沉默下来。
“是,你爹去找了我爹。”叶渡秋并不忌讳关于父亲的话题,他接着说:“你哥拉着我要去跳河,他说他没在下雨天跳过河。你说荒不荒唐?可是我还真的跟着他去了。我说:‘你跳吧,我看着你,我不跳。’他说:‘你来都来了,怎么不跳呢?’反正我死活不跳,差点被他一起带了下去,我当然都快吓哭了。后来我跑了,他现在大雨里嘲我喊:‘叶渡秋,你看好了!我这就跳!’说罢他就跳下去了。”
皓涟瞪大眼睛:“真有这事?我哥却对我们说他没跳。”
“我亲眼看见的。”
皓涟心里觉得奇怪,这么件“风光”事应该被哥哥添盐加醋讲述许多遍的,这这事他却从未仔细提起过。“后来呢?”
“后来他跳下去,一下子就没了踪影。我跑过去时,水面全是大雨落入后溅起的白色水花,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等了他一会儿,始终不见他从水面浮上来,就哭着跑回去告诉我爹。”
“对,后来我们赶过去时,只见他湿淋淋地站在岸边。”
“嗯。他似乎没事。”
叶渡秋只记得那时宋皓东呆坐在河边,大雨打在他的身上,他也丝毫不觉得寒冷。他被宋伯领回家去,叶渡秋和父亲打着伞跟在后面,几个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宋伯只骂了他一句:“你这作孽小子!”
宋皓东没有顶嘴,若有所思地由宋伯拉着手,还时不时望河里面望,像是在搜寻着什么。叶渡秋也跟着他的目光望河面看,什么也没有,而雨倒是小一些了,大概可以看清楚河对岸的景象:几艘木船在河面上摇摇晃晃的,在泛着圈圈涟漪的河面上浮动着。
想到这里,叶渡秋才心生疑问:那时他在看什么呢?
不过那些事恐怕早已被宋皓东忘记了。
叶渡秋觉得,他得去河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