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乔闭眼前宿舍里是一片白光，睁眼后宿舍里还是一片白光。

一天清晨，柏乔翻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我说，地府商店有卖窗帘的吗？这破光也太刺眼了。”

郑暤心想道：你前几天还天天坐在窗户跟前看光。

地府商店里。

郑暤推着手推车，柏乔在不断往推车里丢着东西。此时，郑暤的购物车里已经放了窗帘x2、桌布x2、假盆栽x3、镜子x2、音响x2等商品。

柏乔每往购物车里扔一件物品，郑暤都在默默计算着他们几个月来的工资够不够付账。

当然，在柏乔往推车里扔进复数的商品时，郑暤还是发问过的。

“这个窗帘你为什么要买两个？”

柏乔莫名其妙道：“这两个是不同的花色啊。”

“所以？”

“换着挂啊！”

……

“盆栽为什么要拿三个，这都是假植物。”

“是啊，竟然只有假植物，真可惜。”

“……既然是假植物我们拿一盆不行吗？”

“你见过谁家的窗台上只摆一盆花的？多寒酸啊！”

……

“音响为什么要两个？”

“因为对称。”

“？”

“骗你的，因为回声效果好。而且这个本身就是按对卖的。”

……

在路过文具区的货架时，柏乔看见了画笔，他愣了愣，但又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郑暤推着手推车，停下了。“不买吗？”

柏乔摇摇头。他往前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发现郑暤还站在原地。于是，柏乔解释道：“你见过哪个大画家用水彩笔画画的？”

“我看那还有油画颜料。”

“……得了吧。就算买了又怎么样，我在地府开画展吗？我把作品拿到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展览？你这不是浪费钱吗。”

郑暤看了看购物车里的东西，觉得他这一推车才浪费钱。

结账后。

郑柏两人一人拎了一个购物袋。

郑暤走在柏乔身后，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购物几乎花光了我们这几个月的工资。”

柏乔回头，吃惊道：“地府物价这么高？不对，还是我们工资这么低？”

“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

“对，应该是我们工资太低了。”柏乔自顾自地说着，打断了郑暤。

郑暤叹了口气，心想算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郑暤眯起眼，他看见前方有一男子正跌跌撞撞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男人手里拎了一个啤酒瓶，正吨吨吨地对瓶吹。郑暤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朱泽文。朱泽文也注意到了他们，他打了个酒嗝，不怀好意地冲这边笑着。

“我们这边走。”郑暤扯住正往前走的柏乔。

“宿舍不是这方向吗，你记错了吧？”柏乔回头道。

“哎呦，那不是上次会议室见到的小美人吗？”朱泽文已然走了过来。

柏乔听这声音和语气，也认出了来者。

“真巧啊，上次会议室见到的苍蝇怎么飞到这了？这距离对你来说也算远渡重洋吧，真了不起啊。”柏乔不屑道。

郑暤在柏乔说话时，默默将手中的购物袋放下，活动了下肩膀。

没想到，那朱泽文却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冲柏乔猥琐一笑，说道：“哥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朱泽文的话音刚落，柏乔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嗒嗒声响，以及一声娇滴滴的“文哥”。这一声叫得柏乔直起鸡皮疙瘩。

柏乔回头，只见一染着不羁黄发，穿着低胸衣和渔网袜的女孩向这边跑来。

那女孩跑近时，柏乔看到了一对儿假睫毛在簌簌掉粉的白脸上忽闪，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柏乔扭过头去，狠狠打了一喷嚏。

“刚才那女的是谁啊？”摆脱了朱泽文后，郑柏两人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们的同期渡灵人。”

“……”

“其实这种人还不少。”

柏乔想了想，说道：“也是，死的不明不白的，能有多少正派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