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使戴了口罩也能看出来鼻梁好高！肯定是大帅哥！刚刚应该问他要个微信的……”小护士沉浸在懊悔中。

郑暤闪身拐入了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如果这里有普通人，会看到他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了。

角落里的柏乔却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向自己逐渐逼近。

郑暤在他面前站定，说道：“宁医生一个月前离职了，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工作。但护士给我了宁医生的电话号码。”说着，郑暤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手机。

柏乔看着他，半晌没说话，“他的电话号码医院的app上就有。”

郑暤：……

“算了，先打打看吧。”柏乔道。

郑暤点头，拨通了那串号码，打开免提。

片刻后，冷漠的电子音从手机里传出：“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

柏乔叹了口气，摇头。

郑暤挂断了电话，两人站在灯光昏黄的走道里，面对面沉默。

突然，两人的手机响起。

郑暤一惊，迅速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后又是失落。

“是新任务。在A市。”

柏乔哦了一声，在昏暗的光线下，郑暤看不清他的表情。

“愣着干什么？传送啊。”柏乔道。

郑暤这才反应过来，一阵白光闪过，两人的身影消失。

A市是西北某省的省会，气候比首都C市还要干冷些。

郑暤看着前方人进人出的省医院大门，沉默了。

“咱们这次的任务，还在医院。”

柏乔道：“……怎么着现代人都扎着堆死在医院是吗？”

郑暤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若无其事地汇报死者信息，“这次的死者叫胡兵，男，五十岁，生前有婚育……”

柏乔摆摆手道：“行了，先去他死亡地点看看吧。”

两人走向医院正门。

柏乔刚迈进医院大门，就听到了一片群雌粥粥从不远处传来，哭丧声、叫骂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柏乔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郑暤也注意到了医院大厅的异常情况。只见医院里摆起了花圈，搭起了灵堂，一条白色的横幅拉起，上书四字——草菅人命。妇女老人围坐在地上，哭的哭，嚎的嚎。

“医闹。”郑暤对柏乔说道。

人群中有一披麻戴孝的乡妇，手捧着丈夫的遗照，对前来的医院工作人员大声嚷嚷着。

她的口音极重，以至于柏乔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柏乔侧过头，问身边的郑暤。

郑暤告诉柏乔，女人的大意是她的丈夫死在了医院，医院必须赔偿，否则她和亲戚们不会回去。

“所以她就是胡兵的妻子？”柏乔挑眉问道。

郑暤看着手机，对比了资料上的照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了，有拍照的有录视频的。

“所以胡兵是因为医疗事故死亡，心有不甘所以不肯入鬼门在阳间徘徊？”柏乔猜测道。

郑暤却摇摇头，“看样子不像。”

“为什么？”

“首先，很多医闹事故责任都不在医院。而且我看这些人……”说着，郑暤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老人和妇女，“他们这样的，看上去像职业的。”

“嗯？什么职业的？”柏乔不明白。

郑暤叹了口气，“职业医闹，就是有些村里的老人妇女出来冒充死者的亲戚，专门到医院来医闹，这种活儿一天下来100到200块吧。”郑暤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抱孩子还能加钱。”

柏乔：“……”

在两人谈话期间，医院方和医闹者的冲突逐步升温。

“你们再这样我可报警了啊！”医院保卫科的工作人员指着领头的妇女，脸红脖子粗地喊道。

“你报啊！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你们医院是怎么白白害死我男人的……家里的顶梁柱，说没就没了啊……”女人不甘示弱，大声哭了起来。她身旁的老人妇女也跟着抹眼泪。

“医院把人治死啦，还有没有天理啦……”一个抱孩子的妇女也跟着哭诉。

医院打头阵的工作人员差点被气得晕过去，指着哭嚎的妇女，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

又是一阵混乱。

有一“亲戚”抓住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医生，我姑丈可是死在你手术台上的，你可不能赖……”一妇女死死扯着医生的手臂。

被抓住的医生怒道：“病人在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没呼吸心跳了！我们只是尽职负责抢救！”

人群又是一片骚动，医院大厅炸了锅一般，吵得柏乔头痛。

现场乱得几乎失控，这时警察到达了现场。

扩音器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是x公安支队的民警，请围观人员离开现场，请围观人员离开现场……”

接着，围观的人群慢慢被疏散了。吵得不可开胶的医院人员和死者家属也被警察分开了。

漫长的协商与谈判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