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中,还夹杂了许多照片,都是父亲和江颖的合照。
顾北辰强行忍住将其撕毁的冲动,将照片扔到了一旁。
对于这个江颖,他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存在,只是一直没见过她而已。
小时候,顾北辰就知道自己父亲出了轨。
或者应该说是,整个白城都知道。
母亲当然更知道这一切,所有女人能用的方法她都用过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哭泣,挽留,决绝分手。
可父亲软硬不吃。
既不肯离婚,也不肯和江颖一刀两断,也做的越来越过分,甚至后来几次三番的将江颖带回家里,当着白蓉的面耳鬓厮磨。
当然,这些不是从顾承恩的日记中看见的,而是小时候听妈妈或别墅内佣人讲起的。
后来……
母亲得了抑郁症,在他八岁那年,跳楼身亡。
而听家中佣人说起,母亲去世那天,江颖去过她的房间,房门紧锁,两人在里待了半个小时。
其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众人只知道,江颖从房间内离开后,当天晚上,白蓉便跳楼自尽了。
白蓉从别墅天台跳下,决心求死,头朝下,当场死亡。
而当时八岁的顾北辰,正巧从别墅外回来,那一幕,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是顾北辰幼年时期,经久不散的噩梦。
而母亲去世后,顾承恩却并未娶那个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反倒娶了沈清荷。
日记中,自从母亲跳楼后,父亲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江颖。
日记的最后一页说,他苦苦寻找很久,最后终于找到了她的落身之处,找过去时,却得知她已经嫁人生子。
那天,江颖说了很绝情的话,让他难以接受。
而父亲是十二年前去世的,死于车祸,车祸原因是驾驶途中出神,车子直接撞开了隔离栏,钻入了一辆大货车车身下。
当场死亡。
日期,正是日记中江颖决绝拒绝他的第二天。
合上日记本,顾北辰转头看向窗外。
夏晚,究竟是那个江颖离开后和别人结婚生的孩子,还是……
顾承恩的孩子?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就说夏晚同父异母的哥哥。
想了想,顾北辰冷笑一声。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时至今日,脑海中仍旧能够浮现出母亲当年跳楼身亡的惨状。
更清晰记得,那一幕在自己心中这么多年来的折磨。
就算他和夏晚没有血缘关系,然而他们两个——怎么还可能。
怎么可能在一起。
顾北辰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了桌面上的日记本,以及一旁扔着的许多合照。
沉默了许久。
目光缓缓转为冷冽。
顾北辰从衣兜内掏出打火机来,点火,转而扔在了日记本上。
泛黄了的日记本,遇火瞬间燃烧起来,火势迅猛。
顾北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见着火势愈发的大,已经接连点着了周围许多纸张,甚至木头材质的书桌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可顾北辰丝毫没有准备灭火的意思。
仍旧冷眼看着,直到火势变强。
顾北辰才终于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向楼下走去。
刚刚走到楼梯口,便看见几名别墅内的佣人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看着顾北辰冰冷的脸色有些踌躇的道,“少爷,楼上……楼上好像着火了!”
“嗯。”
顾北辰淡淡应了一声,“我放的火。”
“啊……”几名佣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看一眼,最后还是秦妈着急的出了声,“少爷,再不救火,用不了多久,整间别墅都要烧起来了!”
顾北辰瞥她一眼,却是忽然笑了。
“烧了最好。”
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此刻坐在一楼沙发上的沈清荷,“最后,把该烧的人也烧了。”
沈清荷顿了顿,迎着顾北辰的目光抬头看去,明知故问,“北辰,你说的该烧的人,究竟是我,还是……地下室里的那具尸体?”
“当然是地下室。”
顾北辰冷冷应了一声,随即迈步下楼。
二楼的火已经彻底着了起来,一楼的佣人们都匆匆向别墅外跑去。
顾北辰却仍旧不紧不慢的下着楼,走到一楼,却见沈清荷仍旧坐在沙发上不动。
顾北辰挑眉。
“你不跑?”
就连秦妈见劝他不住,都摇了摇头快步走出了别墅,沈清荷这么个娇生惯养的顾家夫人,又怎么可能不怕死。
然而沈清荷却一点不急,仍旧端坐着,不紧不慢的开了口,“你不也没跑,我又急什么。”
顾北辰走到她面前,此时的二楼已经开始蔓延开了大火,整个别墅一片炙热。
“日记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