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界刺激的适应性极差，无抵抗意识，情感不自信，最终采取从情境中回避/逃离的策略。

用人人听得懂的话说，他很想严零，但是不敢去追。

严零一脸遭受了感情挫折的衰样，不用问就知道，还在为女朋友的事情伤神，尽管这个女朋友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常开心也不知道是哪方神仙能让严零这么念念不忘。

常开心陪严零走了一段，路过回家必经的小河沟时，严零突然停下，望着脚边流动的河水。

他从书包里摸出那只送不出去的卡套，一扬手重重扔进河里，力气大得差点把自己也甩出去。

卡套顺着河流漂走，严零在岸边蹲下，落寞地喘着气。

常开心看得目瞪口呆：“你不…不至于吧…”

严零回过头，含着泪狠狠剜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常开心懒得自讨没趣，“我回家，行吗？”

“滚！”

“这就滚这就滚…”

严零蹲在岸边，身体团成一个球前倾，常开心一步三回头地走着，就怕他一头栽进河里。

“沿着河沟走，别走小路，夜里黑。”，严零轻声道。

“哦…好。”

常开心披着严零的校服，因为尺寸过小，拉不上拉链，任由衣摆左右敞开。

毫无征兆的，严零对这个邋邋遢遢的背影喊道：“再等等！”

“又什么事啊？”

“没事了…明天见。”

严零莫名心神不宁起来，往水面扔了一块石头，打散自己的倒影。

他的脸也因此模糊了。

冯如川拿着集体照在灯下反复看，这张模糊的脸怎么看都是曹臻的翻版。

容貌相似，年龄对的上，严零又是孤儿，冯如川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曹臻都被飞车辗成那个样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事实是严零不但活着，还在自己眼皮底下生活了那么多年。

手边的对讲机嗡嗡直叫，冯如川把它从沙发缝里抠出来。

机器上的绿灯一闪一闪：“当家的，我找到了。”

绿灯灭了，红灯开始闪烁：“赶紧处理掉，弄干净。”

“明白。”

陈亮收起对讲机，继续跟在那个男孩身后。

他的校服外套上写着“严零”。

陈亮的手久未沾血，上一个杀的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冯如川下的这道命令让他很为难。陈亮甚至在想，倘若老当家还在，一定不会允许他对无辜的高中生出手。

常开心听了严零的话，真的没去抄近路，而是沿着河沟走到家，到了，他哼着歌，不紧不慢地把书包换到另一侧的肩上背好。

陈亮蹲在一丛稀疏的灌木里，刀子拔出又收回。

得知李如绵有后时，吓破了胆的不止冯如川一个，陈亮和堂口其他伙计也是心有戚戚，倘若二当家将来真的得势翻身，冯星火失去继承人的地位，陈亮就会沦为街边的一条野狗，别说荣华富贵，就连吃饱肚子，苟且偷生也是问题。

再往前几米，常开心就会进入有监控的别墅区，不能再等了。

陈亮脑子里装着前途，嘴里念着佛号，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抓住常开心，拔出枪抵着他的后腰扣下扳机，再一把将他推入水中。

常开心连痛都没感觉到便头朝下掉进河里，湍急的流水卷走了他，就像卷走那只卡套一样轻松。

河面恢复了平静，常开心躺在水底，稀里糊涂地耗尽氧气后死去了。

他至死都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河底水草上缠着暗红的血丝，陈亮看得心惊肉跳，不敢久留，拿起一根树枝往下捅了捅，确认尸体已经被水卷走后，连忙扔掉树枝，忍着恶心逃之夭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