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严零停下手，若有所思。

冰面反射他脸上困惑的表情，严零想了想，转过头：“喂，那么…”

“扑通”一声闷响，李如绵垂着头，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开着，韩扬站在李如绵背后，手中握着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

韩扬提起李如绵，又在他背后捅了第二刀。

李如绵扶着轮椅，鲜血从他指尖流下，滴在严零颊边，挨了第二刀后，他反而没有倒下去，还神志清楚的问了韩扬一句话：“还会来上学吗？”

韩扬扭曲着脸冷笑：“是你害死我爸的，他那天本来不用死，是为了将功折罪才冲在第一个。”

李如绵闭上眼睛，点点头：“我知道…”

韩扬举刀再刺：“他被人捅了这里。”

“还有这里。”

“这里也有一刀。”

血花飞溅，李如绵在短短几分钟里被扎得遍体鳞伤，握着轮椅的手上鲜红一片。

韩扬拔出匕首，刀锋带出一串腥气的血肉，他抬起手，刀尖抵着李如绵的眉心。

在纷飞的雪中，他的口鼻处喷出阵阵白气：“我要杀了你，给我爸报仇。”

严零被吓傻了，听到杀字才回过神来。

韩扬抓紧了刀柄。

李如绵脸上则充满类似悲悯的神色。

就在刀尖即将刺进眉心之际，严零用那条完好的腿踹开李如绵，韩扬来不及收手，寒光一闪，银蛇般向严零游去。

严零扶着轮椅连连后退，直到脚下无路，后轮一空，连人带车翻出防护带，倒栽在冰上。

湖面被轮椅砸出一个大窟窿，严零滑了进去，还好他，捏住破口边缘的一块浮冰才得以逃生。

李如绵突然像疯了一样掐住韩扬的脖子。

韩扬被制住的一刹那，惊诧甚至盖过了畏惧，一个受伤的人居然还能有这么恐怖的力量，仿佛他刚才刺的那几刀都是儿戏一般。

严零浮出水面时，韩扬已经被掐得两眼翻白，处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他不管李如绵听不听得进去，焦急地大喊：“住手！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

李如绵依言罢手，捂住腹部出血最严重的刀上，拖着韩扬纵身一跃，在落地之前，韩扬的匕首就到了他手中。

韩扬伏在冰上，还没有从撞击产生的晕眩中回过神来，而李如绵已经缓缓踱到了他眼前。

李如绵站在雪中，身形笔直，全然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语气也平静得一如既往：“韩三身中五刀，你也刺了我五刀，我们扯平了。”

韩扬梗着脖子不肯认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李如绵以冷笑报之，手上突然发力，匕首“叮”的一声刺在韩扬面前。

他把严零从冰水里拉出来，自然地抱在怀里，而严零的伤腿又断了一次，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头靠在李如绵胸前喘息。

匍匐在地的韩扬抬起脖子，看到这一幕，脸上浮现出诧异的表情。

李如绵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就算不想回学校，以后也不要步韩三的后尘。”

说完，他转身就走，韩扬看着两人过于亲昵的姿势，突然用胳膊支起自己，扯着嗓子大叫：“严零！一周后的今天是我爸葬礼，你一定要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