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零气急败坏地跺脚:“喂!”
李如绵假装看书,表情和微微颤抖的肩头却出卖了他。
严零抢走他的书,做了个记号,合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亏你们想的出来,居然送他这个。”
李如绵拧开护手霜,往严零手背上挤了一段,慢慢揉开。
“这已经是最靠谱的方案了好不好,班群里一直在讨论,还有人提议送刘老师同款等身抱枕的,简直丧心病狂。”
涂完护手霜,严零把香喷喷的爪子塞进李如绵的外套,后者顺从地拢起衣襟。
“可惜我的生日在暑假。”,李如绵大声叹气。
严零:“那我的礼物你想不想要?”
校服口袋里静静躺着一只卡套,严零连腹稿都打好了,就等李如绵点头,然后拿出来给他个惊喜。
李如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还是把自己照顾好吧。”
“啊…”
严零失望地塌下肩膀。
李如绵看他这副样子可怜又可爱:“过来。”
严零往他身边挪了几厘米,李如绵掰过他的下巴,闭眼刚要吻上去,忽然有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从中门上了车。
喧闹里还有常开心的声音,严零听到动静,像装了弹簧一样从李如绵身边弹开。
李如绵探出头往后看,向严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办?严零低下头缩在座位上,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
“严零人呢?”
常开心到车厢后排挨个搜索:“我刚才就没见他,应该在车上。”
“不会吧,出来学个农还能把人丢了?”
严零闻到了阮星月身上廉价化妆品的香味。
怎么办怎么办?严零拼命用爪子刨着李如绵的衣袖。
李如绵向他摇摇头让他安心:“你现在过去,就装作刚从前门上来。”
“哦…”,严零蹑手蹑脚地跳下座位。
李如绵:“等会儿。”
“啊?”
李如绵抱住他的脖子,将严零揽到自己面前,抬起他的下巴,想补上那个被中途打断的吻。
常开心在后排找不到严零,已经越过中门往前走了,李如绵简直像故意吊着严零那样,只是若有似无触碰着他的嘴角。
“严零?严零!”
常开心催命似的叫着他的名字。
李如绵变本加厉抓紧了严零的肩膀,他做贼心虚,无心和情郎温存,一把推走李如绵,兔子似的跑了。
“我在这儿!”
他及时现身,颊边带着两团恰到好处的红晕,好像真是从外面跑过来的一样。
“我去!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刚才怎么没见你下车?”
“少废话,我上厕所还得找你报备是吧?”
严零把常开心塞进靠窗的座位,胡诌了几句漏洞百出的谎话,后者也没怀疑,三个人拿出扑克牌开始打斗地主,严零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算蒙混过去了。
李如绵意兴阑珊地坐正,他拈了拈指尖,上面好像还有几分真切的温度。
余温很快消散在隆冬的寒风里。
严零把手塞进口袋,鼻尖冒出一股又一股白气。
他阅读入口处的招牌:“琅山植物园…噢,道理我都懂,但是植物呢?”
“枯死了呗。”,阮星月挽着杨一洁,她俩有备而来,一人一个暖宝宝,盘核桃似的捏在手里搓来搓去。
严零向她伸手:“还有吗?我也要。”
“给你!”,阮星月拆了一个,拍进他手心。
她摸了摸严零的手,大惊小怪地皱起眉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身上比我还冷。”
暖宝宝开始发热,护手霜融化以后,一缕幽香自他指间飘出来。
杨一洁闻了闻,觉得这味道眼熟:“严零,你是不是抹东西了?”
“没有,是体香。”,严零插科打诨道。
寒假学农的不止三中一所学校,市里的一中也是,于秀芬撺掇着两所学校的学生一起拍个集体照,阮星月看到一中的靓仔,狩猎本能被唤醒,拉着杨一洁占好位子去了,严零这才落得个清净。
拍完照,常开心亦步亦趋地跟在严零身后:“喂,今天一整天都自由活动,我们去哪?”
植物园里有小贩在兜售永生花饰品,李如绵买了一只金鱼草吊坠挂在钥匙圈上。
他把钥匙放回口袋,那束杂色的小花垂在口袋外侧。
严零看得出神,说:“我也不知道。”
李如绵察觉到他的目光,回身留下一段侧影,而后消失在红梅深处。</p>